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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面前的麵包和牛奶,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了一句這遊戲條件哪裡艱苦了,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堂般的待遇。
就在林尋月喝下最後一口牛奶的時候,裴朝終於姍姍來遲。
他看起來對早飯興致不濃,只抬頭掃了一眼環境,對林尋月道,「你有沒有今天覺得好像比昨天更暗了?」
林尋月跟著看了一眼:「好像是。」
中年大叔掃了一圈人,「咦」了一聲,「昨天那位年輕人呢?」
其餘七位玩家均已到齊,只有他一個不在。
雙馬尾撲哧一聲笑了:「總不會在遊戲內還有閒心睡懶覺吧?」
她語氣輕鬆,其餘六位玩家卻陷入集體沉默。
黑框眼鏡放下手中食物,小心猜測:「該不會……出事了吧?」
林尋月捏著麵包一角,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從她心底浮起。
片刻後,所有人放下手中東西,一起趕往他的房間內。
然而推開門,房間內空空蕩蕩。
沒有留下任何跡象,就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
那位大叔一把扶住門框,看起來好像有點不敢相信:「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金絲邊眼鏡女看了一圈室內,忽然輕笑了一聲,「在這個遊戲中,消失代表著什麼,沒有人不清楚吧?」
她這話,一語驚醒夢中人。
所有人都馬上反應過來了。
在遊戲中,沒有真實死亡,自然也不會有屍體留下。
一旦遊戲失敗,系統只會將玩家傳送回去。
那也就是說。
在昨天的第一晚,他已經被判定淘汰出局了。
林尋月心跳驀地一沉。
但為什麼死的偏偏是他呢?
難道太過裝逼果然會拉仇恨值被率先弄死的嗎?
林尋月:「……」
她搖搖頭,在心裡迅速摒棄了這個不靠譜的猜測。
昨天他看起來信心滿滿,儼然一副已經破解了謎題的樣子,還說只需要一個晚上就能印證他的猜測。
難道他昨天沒睡覺,去嘗試驗證想法,結果觸發死亡機制就被淘汰了嗎?
還是說,真的就像她原先所猜的那樣。
每個晚上兇手都會隨機抽取一個人,直接淘汰出局?
七位玩家各懷鬼胎回到圓桌邊上,氣氛一度十分壓抑。
畢竟那位年輕人雖然狂妄又不討喜,但看得出來是真有點實力,這樣的人卻在第一晚就毫無徵兆地被淘汰了,讓剩下的人不免有點人心惶惶。
中年大叔排了排桌子,企圖調起大家的積極性:「大家都說說,目前有什麼想法。」
「想到什麼都可以說。」
他帶了個頭,「我覺得晚上應該就是風險最高的時候,恐怕那小子就是違反了什麼禁忌,所以才第一輪出局的吧?」
金絲邊眼睛女推了推她的眼鏡,沉吟片刻後搖了下頭:「不一定是違反禁忌。」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天黑請閉眼,其實是個古老遊戲。」
「遊戲規則在這我就不贅述了,但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隱藏在玩家中間的兇手,每晚可以淘汰一位玩家。」
她彎了下嘴角,掃視周圍一圈人,「我想這應該是那條提示的另一層含義。」
「這個遊戲的幕後兇手,恐怕就是我們中間的一位。」
她這一句話,讓全場的氛圍又驟然陷入冰點。
雙馬尾非常誇張地把她的位置往後挪了好幾米,警惕地打量著周圍所有人,就差把不要靠近我給寫臉上了。
林尋月和裴朝昨天討論了這一種可能。
但他倆都決定暫不開口,畢竟一旦點破,就非常引起玩家間相互猜忌了。
金絲邊又笑了一聲,道:「要不我們先按照規矩,說說不在場證明。」
「昨天晚上大家都做了點什麼?」
所有玩家一個接一個地發言,但都表示昨晚因為提示的關係,心懷謹慎,早早上床睡覺,也沒聽到任何奇怪的動靜。
甚至,都沒有發現任何奇怪之處。
……沒有嗎?
林尋月下意識掐著自己的指尖,皺了下眉。
然而輪到她說的時候,她卻面色平靜地撒了個謊,把她昨天的失眠遭際給瞞了下來。
黑框眼鏡男疑惑道:「那就是說,沒有人發現任何異常?」
「奇怪……」
他嘟囔一聲,「隨機性太強,玩家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可能,按照以往經驗,系統不會出這種必死項啊……」
玩家淘汰的悄無聲息,沒有任何規律,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
對接下來即將面對淘汰的玩家甚至也沒有任何參考助益。
中年大叔拍了拍手,聲調拔高一點:「各位,精神點。」
和他作對的壞脾氣年輕人淘汰了,他終於如願以償當上團隊指揮者的位置,「既然如此,我們還是繼續找找線索吧。」
可惜這一次,大家離開的步伐並沒有那麼快。
所有人都在用猜忌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人,不信任情緒在群體中迅速蔓延開來。
唯有裴朝依舊沒什麼表情,摸了下林尋月的腦袋:「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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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眉目了嗎?」
林尋月拉開櫥櫃,語氣猶豫:「說實話,有,但我覺得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