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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器里那頭聲音較啞的一位嗤笑一聲,語氣輕蔑,「不然還要開全視角打嗎?那還有什麼意思?」
他重新填充子彈, 上膛,一槍狙掉一位跌跌撞撞往安全區內跑的玩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麼菜。」
另一個嗓子較粗的跟著附和他,「我們打我們自己的就是。」
「說好了,這場按人頭數算啊,不准賴。」
沒錯,這其實是一場屬於他們四個人的狩獵遊戲。
進遊戲前,他們提前約定,每個人各守一塊區域,公平競爭,最終以擊殺玩家數判定獲勝方。
沒想到最早定下這個遊戲策劃的吳楚卻意外被其他玩家淘汰出局。
「對了。」
「他有說怎麼被人幹掉的嗎?」
小個子道:「沒有。」
「不過我聽他語氣,挺忿忿不平的,估計是被人給下套了。」
「又來。」
粗嗓子聞言大笑,「說不定還是個小姑娘下的套吧,他在這上面翻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吳楚守的是西南方向是吧?」
另一人忽然道,「我想我也許看到你們說的人了。」
他持瞄準鏡望去的地方,有個小女孩正費力爬上一個土坡。
她的背包鼓鼓囊囊,一看就裝了相當多的物資,和她的個子對比起來顯得相當失衡。
這麼多物資,可不像是撿的系統物資包。
他正準備一槍解決掉她,不料距離太遠,卡的角度又不好,想了想後道,「我摸過去看看。」
「誒。」
小個子提醒道,「你那位置不好,快出安全區了。」
「知道。」
他不屑道,「開了免疫了,這雷難道還能炸到我頭上嗎?」
他拿著槍,順著周圍藤條滑下去,離開安全區,三兩下攀上一棵非常高的樹,再次開了瞄準鏡。
那位小姑娘正氣喘吁吁地趴在山坡上,已呈現出體力不支的疲態,正準備站起身繼續下山,絲毫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經全部暴露在他視野內。
看起來毫無威脅。
也不知道吳楚是怎麼被人淘汰的。
等出去後,他要好好嘲笑他一番才是。
他輕笑一聲,舉起槍,漆黑的槍口對準了那位姑娘。
一道白色閃電閃過,像是一把劃破天空的利刃。
他毫不猶豫地扣響扳機。
下一秒,驚雷落下,不偏不倚地劈在他攀爬的這棵樹上,迸發出的火光瞬間吞沒了周圍所有物體。
原本朝著林尋月方向射出的子彈被這轟然而起的巨大火勢硬生生逼偏了軌道,最終射入了距離甚遠的一棵樹中。
通訊器里,小個子還在繼續呼喚隊友:「餵、餵、餵?」
「人呢?」
……
山坡那頭,渾然不知自己躲過一劫的林尋月順利行至山腳。
她仰頭,看到遠處騰起的一片火光,在心裡感嘆一聲,繼而從背包里翻出一塊壓縮餅乾開始進食。
紅光收攏速度太快,在前一個小時就已經超過了她,自知跑不過的林尋月乾脆放棄與紅光賽跑,走到哪兒算哪兒。
好在這次的淘汰條件和前三晚都不相同。
前三晚的淘汰條件分別是極寒,林火和毒霧,幾乎都是即沾即死。
而這一晚卻是只要不被雷劈到即可。
既然是比運氣,林尋月自認還有兩分勝算。
她一邊啃餅乾,一邊問裴朝:「所以他們也能在遊戲內隨意修改遊戲設定對嗎?」
裴朝點頭:「對。」
林尋月皺了皺眉頭,「那很難贏啊。」
最後關頭時,他們只要給自己隨便開個無限子彈,無限生命,攻擊無效之類的外掛不就行了。
吳楚當時是因為輕敵才出局的。
但是剩下的玩家已經吸取教訓,恐怕沒這麼容易對付。
她本來還想試圖苟到最後一天。
但現在想一想,對手擁有全場所有玩家的透明信息。
這就代表著無論他們躲到哪裡都會被找到,根本沒有僥倖逃脫的概率。
裴朝搖頭:「不一定。他們只是相對提供對自己有利的條件,一般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遊戲有其本身平衡性,如果失衡太過,會被系統檢測並懲處的。」
天邊隱約泛起白光。
裴朝站定片刻後,道:「這應該是最後一個白天了。」
昨夜過後,大部分玩家或被環境,或被獵手所淘汰,狩獵遊戲進入最終的白熱化階段。
接下來,獵手應該會開始逐個揪出昨夜逃脫的漏網之魚。
信息不對等導致遊戲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裴朝暗嘆,勝算非常低。
然而。
他轉頭,看了一眼還在低頭安靜吃餅乾的林尋月,眼底微動。
不拼一下怎麼知道,不存在贏的可能性。
林尋月把最後一口餅乾吃完,把塑料紙規矩疊好塞進口袋裡,問:「能判斷出場上有多少獵手嗎?」
裴朝思考一會兒:「從之前槍聲響起的頻率來看,保守估計,最少還有兩個。」
如果換平時,二對二也不是沒有勝算。
可惜這次的對手並不是普通玩家。
況且以她的槍法,到時候火拼起來,恐怕會有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