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 離開!
第0001章 離開!
華夏國西南邊境,有坐戒備極為嚴密的軍事監獄,這裡關押著臭名昭著的大毒梟,刀口上舔血的軍火商,以及手段殘忍背負數條人命的重刑犯。
它是華夏僅有的一所特級監獄,對外的保密性屬最高級別,四周層層環繞著全副武裝的軍人,每個崗哨都配備著一挺重型機槍,危險程度比起京城那所如雷貫耳的秦城監獄,有過之而無不及。
凌晨。
寒風肆虐,暴雨傾盆,如蜘蛛網般逃竄的閃電,不斷在高度警戒的監獄上空炸開。
濕淋的草坪中央,臉龐被重犯劃出條猙獰疤痕的副監獄長,帶著一排荷槍實彈的戰士,頂著陣陣厲風站在一架軍用直升機前。
緊閉的艙門打開,一名身材高挑,柳腰纖細,穿著一套筆挺軍裝的短髮女子,英姿颯爽的走了出來。
副監獄長瞪目結舌,他得到消息說京城來人,沒成想居然是個容顏精緻,二十四五歲的小娘們。
不過在看到其香肩上驚人的軍銜時,副監獄長收起了眼裡的輕視,以這種年紀當上陸軍中校,不是軍區裡的佼佼者,就是背景非常恐怖。
「帶我去見楊毅天!」
女子冰冷的美眸,掃視了一眼副監獄長,雷厲風行的語氣,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聽到楊毅天這三個字,副監獄長瞳孔猛地一縮,一股滲人的寒意直衝頭皮,雙腿竟不聽使喚的亂顫起來。
「你……你要見他?」
想到那個男人邪魅的臉,副監獄長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又驚又怕的想確認一下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有什麼問題?」女子黛眉輕皺,她發現除了副監獄長一臉惶恐外,就連那一排訓練有素的戰士都惴惴不安,如臨大敵般緊抓著手中的鋼槍,似乎畏懼著什麼。
「沒,沒問題,不過麻煩您稍等會,我讓人去通知準備一下……」
「我沒時間等,帶路!」
女子面若寒霜,她回到京城必須向上級匯報,是不是該換掉這個身負重任,實則膽小到連見個重犯都沒有膽子的副監獄長。
看出了女子的不耐煩,副監獄長是一肚子苦水啊,心驚膽戰的咬了咬牙後,對著身後的一排戰士說道:「子彈上膛,做好突發準備,走……」
……
軍事監獄A區,暗沉沉的通道異常死寂,周圍鐵壁般牢籠里的重犯壓低呼吸,不敢發出丁點聲音,生怕會惹怒某個人。
最深處的天字號牢房內,一個手腳被胳膊粗鋼製鐐銬鎖住的年輕男子,抬起渾濁的雙目,望著暴雨如注的鐵窗外。
任誰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身穿囚服,相貌冷峻,眉宇之間梢著幾分英俊的男子,曾是國際上無數人的噩夢。
那些嗜血殘暴的恐怖組織,窮兇惡極的僱傭兵,甚至某些超級大國的政客,不惜下重金都欲對他除之而後快。
可關於他的資料是少之又少,很多想報復的人無從下手,因為就連米國的FBI跟Y國的軍情六處,也只有一張軍事衛星拍下的模糊照片,隱約猜測他來自華夏軍隊。
「叮!」
一道輕微的電子脆響聲,忽然傳進了男子的耳中,通了幾萬伏高壓電的厚重鐵門,從外面緩緩被推了開來。
「你們在外面等著!」
門外,動聽而又冷冰的聲音,阻止了一路上心驚肉跳,七上八下的副監獄長。
聽到自己不用跟進去,副監獄長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靠在鐵牆上鬆了口氣,要不是怕得罪這個小娘們,別說進去,門口他都不敢接近一步。
牢房外的動靜,令男子劍眉挑動,腦袋微微回過頭來,正巧與一雙清澈的眼眸相視。
嬌軀穿著中校軍裝的貌美女子,見到楊毅天那略帶蒼白的臉頰,瓊鼻不禁有些酸楚,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語氣嚴肅的上前問道:「你就是楊毅天?」
楊毅天面無表情,極其幽暗的雙目,漠然的看了一眼蘇韻,並沒有回答她的提問。
「我再問你話!」
見鬍子邋遢的楊毅天沉默不語,蘇韻狠狠的咬了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本來有很好前途的他,卻為了一個女人毀掉自己的軍旅生涯。
「僅一年不見而已,又何必裝作不認識,說吧,來這裡有什麼事。」楊毅天那張似被寒風轍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沉聲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真的讓我非常非常失望!」蘇韻聲音冰冷,美眸充滿了怨憤,旋即嫉恨的問道:「就為了那個在你出事後,對你不聞不問的自私女人,值得嗎?」
聞言,楊毅天腦海中冒出了一張姿色驚艷的臉蛋,麻木的臉龐瞬息猙獰了起來。
那個女人在自己出事後,為了不受到牽連,毅然而然的選擇了置身事外。
「你從京城來到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為了問我這個?」楊毅天眼睛閃過隱晦的怒火,眉間緊鎖的盯著蘇韻。
見自己提起那個女人,讓楊毅天的情緒到了暴走邊緣,蘇韻酸楚的猶如打翻了五味雜陳,將素手拿著的檔案袋遞了過去:「那件事已經調查清楚,是那個姓柳的女人陷害,你現在能離開這裡了,但軍籍沒辦法再恢復,至於原因你自己清楚。」
聽到蘇韻的話,楊毅天臉容冷漠,沒有一絲情感,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吐了長長的一口濁氣,淡淡的問道:「老首長身體還好嗎?」
「他很好,還有他說你是他最驕傲的兵,以前是,以後也是,希望你將來的日子裡能好好生活!」
蘇韻心疼的看著楊毅天,這一切都怪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長的傾國傾城又如何,皮囊下隱藏著一具作嘔的靈魂。
「呵呵……最驕傲的兵?」楊毅天自嘲的一笑,緩緩閉上眼睛,回憶起一年前被關進軍事監獄時,老首長看自己的那種眼神,黯然沙啞的開口道:「我一定讓他很失望吧……」
「你確實讓他很失望,但他為了你……算了,如今跟你說了也沒用!」蘇韻冷冷的哼了一聲,楊毅天則神色滄桑的笑了笑,只這一抹笑容異常苦澀。
「劉國正,把我當初上繳的東西交還給我吧,待了一年,也該走了。」楊毅天沉穩的聲音不大,守在牢房外的副監獄長,激動到差點叫了出來,連跑帶奔的親自去監獄長辦公室拿鑰匙。
「離開監獄,你有什麼打算嗎?」楊毅天已經被開除軍籍,蘇韻很清楚他不可能再回到軍區。
「回寧江市吧,那裡還有一個我牽掛的人。」
楊毅天仰頭深吸了口氣,父母早逝,自己從小與妹妹相依為命,十九歲報名參軍時,她才讀高一,生活費一直靠自己在軍隊的津貼,除了在電話里偶爾聯繫外,將近六年沒見過面,虧欠她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嗯,以後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來找我。」蘇韻紅唇輕抿的緊了緊衣襟,心裡有一句隱藏了好久的話,想說卻無從開口。
許久,副監獄長把東西都準備好後,擔驚受怕的進入牢房,解開了楊毅天手腳的鋼製鐐銬,低下頭訕訕的叫了一聲天哥。
「鎖了那麼久的鐐銬突然解掉感覺不太習慣。」
楊毅天看都沒看副監獄長一眼,笑著揉了揉泛紅的手腕,拎起行軍包走到鐵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蘇韻讓她回到京城,幫自己和老首長說一句謝謝。
隨後走出了陰森的牢房。
望著楊毅天遠去的背影,蘇韻咬著薄薄的紅唇,糾結了半響,終究還是沉默。
A區牢籠里關著的重犯,在楊毅天不緊不慢經過時,紛紛瞪大了自己的眼珠,不可思議的目送著他。
自打這個男人被關進這所軍事監獄,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重犯,感覺自己從天堂墜入了地獄,提心弔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現在,這個表面上人畜無害,暗地裡比魔鬼還恐怖的人,真的這樣就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