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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澤地內毒瘴更濃,隱隱能見幾座樓閣藏在山巒之中。
姬玉泫皺起眉來,尉遲霽選住的地方可真是跟他的為人非常相符,陰暗森冷,還毒。
樂小義的身體百毒不侵,自是不需擔心毒霧傷體,她側頭看向姬玉泫,後者也恰好回頭看她,朝她挑了挑眉。
樂小義轉開臉,看樣子無需擔心。
毒瘴內沼澤地上設有禁陣,領路的黑衣人用特殊咒法解開禁陣,這才領著樂小義二人繼續向內走。
不多時,她們繞過一眾樓閣,來到一處山洞。
還沒湊近,樂小義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頓時眉頭緊緊皺起,臉色也不太好看。
這種程度的血腥味,夾雜著腐屍的惡臭,山洞裡面不知是怎樣一副光景。
樂小義沉了心,與姬玉泫對視。
那溯源境黑衣人站在山洞門口,冷笑著彎起唇角:「二位,請。」
若不知道的,還以為山洞裡住了個山大王。
姬玉泫率先走進山洞,樂小義緊隨其後,黑衣人和餘下幾個高手沒有跟進洞內,守在山洞外謹防樂小義二人逃走。
進入山洞後,沿著中空的甬道往內行一段路,血腥味越來越濃。
忽然,眼前豁然開朗,樂小義瞳孔一縮。
甬道外是一方血池,占地不下百畝,池內好幾根石柱擎著洞頂,那些石柱上綁著許許多多的活人,這些人修為都不低,至少也是先天之境。
而血池外圍,密密麻麻堆積著無數猩紅的屍骨。
樂小義曾經在無盡沙海的永夜魔窟中見過類似的場景,但那時血池規模還沒有那麼大,池內的血也都乾涸了,遠沒有此時這山洞中的景象給樂小義造成的衝擊大。
「這是……」樂小義嘴唇有點顫,她看著石柱上那些的傷痕累累卻還勉強保留著意識的人,心裡浮現一個可怕的想法。
如果她的設想成真,那尉遲霽到底殺了多少人?
姬玉泫抬手打斷她的話,隨即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看向血池對岸。
樂小義剛才被血池中可怖的景象震撼,都沒發現對岸石壁上竟然還有一個數丈高的窟窿。
那窟窿里晦暗的空間中盤膝坐著一道黑衣人影,可不就是已有好長時間未曾謀面的尉遲霽麼?
其人上半身都藏在陰影里,樂小義只模糊辨認出他的模樣,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二位別來無恙。」尉遲霽冷眼掃過對岸兩道纖細的人影,嘴角勾起詭譎的笑容,「這血池中的風景可還能入二位之眼?」
姬玉泫面無表情地望著尉遲霽,冷聲道:「尉遲氏為大禹第一世家,不僅不愛惜家族的名聲,還一個個的爭先恐後墮入歪門邪道,真是諷刺。」
尉遲霽對此毫不介意,反而聲音中還帶了兩分笑:「名聲能值幾何?」
所有人都在乎虛名,他以前也是。
如今,他終於看破了這些身外之物,名聲也好,財權也罷,只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尉遲泉多麼光彩威風,可劍神宗一役,他的下場又如何?
修煉邪功縱使千萬人指責,可他如今傷勢盡復,甚至還有精進,距離無垢境只一步之遙,就算正面再逢尉遲泉,他也不懼。
第392章
「這話從玄天宮少宮主口中說出來未免可笑, 姬玉泫,你手裡的人命難道會比我少?」尉遲霽幽深的眼睛裡一片森冷,嘴角勾起譏嘲的冷笑。
姬玉泫抿唇, 未開口,她身側的樂小義卻站不住, 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冷聲駁斥:「閣下這樣說不覺得臉皮太厚?一個幾千歲的老怪物和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比誰殺的人多?」
「閣下無緣無故索人性命, 又豈能與少宮主所為相提並論?魔門神宗不過勢力所屬, 根本說明不了什麼,一個人是好是壞, 全看其所行惡事幾何, 就在下所見, 閣下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惡, 簡直喪盡天良!」
「小義……」姬玉泫目露擔憂。
樂小義態度這麼沖, 很可能開罪尉遲霽, 尉遲霽如今已有溯源境巔峰修為, 距離無垢境只一步之遙, 如果他要動手,她們二人勝算幾近於無。
她是不在意尉遲霽說什麼的,這大奸大惡之人心中根本沒有是非, 樂小義同他講道理不可能講得通, 她擔心尉遲霽一怒之下對樂小義動手。
「劍神宗少宗主。」尉遲霽喃喃地念了一句,「我早該想到的, 為什麼玄天宮屢次壞我的事,原來二位竟有如此私交,你說,我若將少宗主與姬玉泫之間的勾當昭告天下, 少宗主在劍神宗可還能待得下去?」
樂小義並不退縮,一臉浩然正氣:「閣下方才也說了,虛名不值幾何,劍神宗沒了樂小義依然是劍神宗,天地之大,總有我能去的地方,再不濟,就讓少宮主收留我,但是閣下,你身後若沒了尉遲氏,你又算是什麼?」
血池內忽然一片寂靜,尉遲霽神色陰沉,沉重的氣壓像山似的按在樂小義肩上,試圖將她逼退。
姬玉泫上前一步,抬手按住樂小義的肩膀,分走樂小義身上部分壓力。
「尉遲霽,如果你還想從尉遲泉手中奪走本該屬於你的東西,你就不該將矛頭對準劍神宗。」姬玉泫冷靜從容,「尉遲泉在劍神宗栽了一個大跟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想必前輩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儘管劍神宗和尉遲霽根本算不上朋友,只能說有一部分利益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