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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搬出一個有些破損的劍匣:「這個匣子裡面裝的是邊角廢品,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師弟拿錯了,你且將東西送回去,去二層換一箱次二品精鐵劍。」
樂小義應了,先將廢料送去回收處,隨後拿著通行令下鍛劍廳二層,穿過來往忙活的工匠,徑直走向堆放成品刀劍的地方,找到次二品精鐵劍,抱起劍匣就走。
轉身時有個人從她身旁過,樂小義一時不察,與那人撞上了,對方紋絲不動,樂小義打了個踉蹌,手中的劍匣子掉在地上,摔開一條縫。
「走路小心一些。」那人落下一句話,掃了樂小義一眼,然後走了。
樂小義俯身去撿地上的匣子,將劍匣的蓋子合攏時,聞到一股刺鼻的氣息。
她四下看了看,發現那刺鼻的氣味來自她腳下的劍匣。
一小撮灰色粉末從劍匣縫隙間漏出來,樂小義捻了一點在指尖上,湊近聞了聞,這味道,有點像火硫石。
火硫石是繪製爆破符的原料,其材遇火即燃,一般要遠離明火存放。
樂小義皺起眉,回頭看向身後排列整整齊齊的劍匣,心裡疑惑,劍匣里為什麼會有火硫石的粉末?
沒想清所以然來,樂小義關上劍匣的蓋子將其抱起來,劍匣里裝什麼是工匠的事,她只負責搬運罷了。
樂小義抱著劍匣走後,人群中有個人抬頭看向她的背影,直至她走上石階。
當天傍晚,樂小義完成最後的護送任務,辭別領隊的師兄,去宗務廳交了任務。
正要回南三閣,途經一片人少的樹林,樂小義忽然嗅到一縷腥風。
已不需要鴻蒙劍心示警,樂小義抽劍出鞘,叮噹兩聲響,來人一擊不中,立即變招,要抹樂小義的喉嚨。
樂小義眼神冷冽,回手一劍盪開對方劍招,心裡大致估測出對方修為,約是髓元境初期。
應該不是尉遲氏的人,樂小義心道,多半與今日她發現火硫石異樣有關,此人當時應該也在鍛劍廳,現在來,是要殺人滅口的。
樂小義冷哼一聲,雖說要在鑄劍大典上搗亂的不一定只是玄天宮,但樂小義直覺此人應該就是玄天宮的人。
對方看出樂小義只是一個脈元境修為的菜鳥,根本沒料到樂小義能擋得住她的襲擊,更料不到樂小義曾隻身戰勝了髓元境巔峰的火蛟。
樂小義不再留手,當對方提劍刺來,她抬起胳膊硬抗,在那人既驚又嘲的目光中,劍刃砍擊在樂小義的小臂上,卻發出金鐵交擊的異響。
隨即,樂小義手中的思泫劍洞穿了她的小腹。
霸道至極的火蛟靈氣沖體,其人臉色一白,內腑受創,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她抽身一退,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飛身而退時,扔出一隻鏢阻擋樂小義的腳步。
那人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跡,樂小義低頭看向插在她腳邊的鏢,熟悉的造型和紋路讓她確認了此鏢之主的身份,她收起思泫劍,頭也不回地走了。
片刻後,巡林的弟子路過此地,發現地上的血跡和飛鏢,立時將此地異像報給軒和。
何雲露回到西院後休息了一段時間,每天會去西院後邊一小片無人的竹林打坐,曬曬太陽。
這一日日暮,夕陽即將落下西山,她收功起身,折了一片竹葉叼在嘴裡,吹奏流傳於家鄉的小曲兒,只是聽著婉轉的曲聲,似乎就讓她的心境平和下來。
一曲終了,何雲露吹落那片竹葉,提起手邊的劍,準備回去了。
這時,她忽然聽見噗通一聲響,像重物落地的聲音,心下疑惑,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尋過去。
沒走幾步路,繞過一方巨石,一名女子倒在石下陰影里。
何雲露四下看了看,並無旁人,她在心裡斟酌一番,警惕地朝此人走過去。
其人容貌俊秀,但臉色煞白如紙,身上穿著劍神宗內門弟子袍服,胸腹間有一道貫穿的劍傷。
血還未止住,在來時路上留下點點滴滴的痕跡。
何雲露輕輕晃了晃她的肩膀,其人悠悠醒來,見身前有人,眼神一利,但這凌厲的目光在認出何雲露外門弟子身份的瞬間被刻意掩藏。
只是緊抿的唇角仍透出幾許冷意,讓她看起來似乎不好親近。
「師姐何故受傷?需不需要師妹送你回內門?」何雲露好心問了兩句,那女子卻擺了擺手,「多謝師妹,我並無大礙,請問師妹可知,這附近藥堂在何處?」
「藥堂稍遠,師姐若不嫌棄,可到西院來,我那兒還有些傷藥。」何雲露看了眼此女腰腹間血淋淋的傷口,又道,「師姐傷得這般嚴重,不若請樾清居的長老替師姐看看?」
女子撐著劍起身,向何雲露頷首道謝:「請長老就不必了,皮外傷而已,只不過,現下我的確不便行動,承蒙師妹收留。」
何雲露先領著女子去小溪邊清理了傷口和衣服上的血跡,而後兩人一同回了西院,途中碰見許久未見的同院師姐鄭若儀。
「何師妹。」鄭若儀熱情地向何雲露招手,「一年未見,師妹竟與先前判若兩人。」
何雲露笑了笑:「師姐可是說我在山下受苦受難,回來變醜了?」
「這說的哪裡話!」鄭若儀也跟著笑起來,朝何雲露眨眨眼,刻意壓低了聲音問,「師妹入外門兩年,竟從體元境到脈元境跨了一個大境界,快告訴師姐,你在山下時,可是有甚奇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