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除季宗遠外,風雲榜上其他人如今都已跨入先天之境,不少甚至已冠大家之名。
南宮寅這話若傳出去,得罪風雲榜上成名的前輩不說,神荒浮屠界無數後世英才都將視姬玉泫為眼中釘,此後她一旦在公開場合現身,必成眾矢之的,寸步難行。
其心可謂險惡至極。
南宮闕眉心隆起,斜乜了他一眼。
南宮世家是個龐大的家族,祖上傳承萬載,繁榮昌盛,僅西南一脈便有無數分支,後輩子孫多有才能之士,然心不齊,明面上和和氣氣,背地裡爭得頭破血流。
南宮寅資質奇高,修為遠超同輩中人,只南宮闕可與之匹敵,但他素來不齒南宮闕的所為,認為南宮闕生得過分羸弱,幾如女子之軀,癖好怪異,不配與之爭鋒,故而對與南宮闕相交甚好的姬玉泫也沒有好印象。
在他看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姬玉泫妖名在外,男女不忌,與南宮闕當是一丘之貉。
「寅公子說得哪裡話。」姬玉泫只以南宮二字稱呼南宮闕,南宮氏族西南一脈其餘旁系,皆直呼其名,「姬某一籍籍無名之輩,豈敢肖想名登風雲榜,莫不是要讓榜上前輩笑掉大牙?」
她從容不迫,不卑不亢,笑吟吟地將同樣的話扔回去:「倒是寅公子,聽說去年寅公子的修為便達到髓元境十一層,想必有望在兩年後的風雲會上一鳴驚人,也只有寅公子這般天資卓絕之人,才有望載入風雲榜。」
南宮寅眯了眯眼,見主位上南宮恕報之以警告的目光,心中不屑,但言語中卻斂了鋒芒,退讓道:「少宮主說笑了。」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他們相談甚歡。
樂小義便是這時候進來的,她朝廳上眾人行了一禮。
南宮闕看到她,知她是來找姬玉泫的,朝她點頭示意,樂小義於是從旁繞過,行至姬玉泫身後,將方才殿外發生之事相告。
姬玉泫聽樂小義說完,面上無波無瀾,從容不迫地朝南宮恕告了罪,起身從廳中退出。
自南宮寅身旁過時,姬玉泫連個斜眸也沒有,南宮寅冷冷地哼了一聲,唇角微勾,笑容輕蔑中帶著兩分嘲弄。
姬玉泫前腳剛走,南宮家的下人後腳便匆匆來尋,在廳外就高聲稟報西廂生了變故,有歹人襲擊西廂關押人質的廂房,護院之人已有死傷。
歹徒五人,直奔西廂而去,沿途擊傷了好幾個南宮府下人。
「他們的目標多半不是救人,而是要殺死人質。」姬玉泫退出宴廳便讓先前跟著樂小義的侍從召集人手,一邊朝西廂走,一邊對樂小義說出自己的推測。
她早已料到這樣的局面,在劍神宗派人來之前,十有八|九會生變。
而且姬玉泫事先預想到對方應該悉知南宮府上的晨宴時間,才能恰巧趕在晨宴之時,所有族內高手聚集在宴廳的當口動手,所以她在南宮府中安排了眼線,一旦有異動,立即著人通傳。
方才向樂小義傳消息的南宮府下人便是姬玉泫安插的眼線之一。
樂小義聞言面色震驚,為姬玉泫的運籌帷幄而折服。
她們帶人趕到之時,西廂已亂作一團。
來襲之人皆武功高強,而且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姬玉泫提前安排的高手紛紛出手,將人質護在中間,且戰且退,儘可能保證人質的安全。
人質已然受了傷,左肩上插著一柄匕首,因偏移了要害勉強吊著一口氣。
姬玉泫趕來後見此情狀,正要出手,看護人質的其中一名南宮家的下人突然一刀捅進人質後心,其人被姬玉泫一掌震裂心脈,南宮府下人一擁而上將其扣押。
「留他性命!」姬玉泫話音剛落,那人就果斷提劍自刎,身旁之人阻止不及,只見他一劍割開喉嚨,鮮血噴涌,四肢抽搐,沒兩下就死了。
而被他偷襲的人質也口鼻溢血,倒地而亡。
一眾歹徒見事已成,還想趁亂逃走,但南宮府下人以及玄天宮死士都懼怕姬玉泫的怒火,將歹徒們團團圍住,繳械扣留。
歹徒見勢不妙,紛紛咬碎牙中藏的毒囊,齊刷刷地倒下了。
姬玉泫繞著西廂走了一圈,手下之人查看人質的傷勢後搖了搖頭,已無力回天。
南宮闕這時領著人來,西廂戰事已罷,姬玉泫面寒如霜。
如果不是她提前將樂小義換下來,今日遇刺的,便該是樂小義了。
她指著那名自刎而亡的南宮府下人,冷眼看著南宮闕,質問他:「是他下的殺手,此人為何會在西廂?如何混進來的?」
南宮闕聞言臉色急變,步履匆匆地走來查看,卻不識此人,無奈神情凝重地搖頭:「我不知道。」
他臉上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見姬玉泫面色不虞,急急補充:「我會立即派人去查,今天之內必然給你一個交代!」
除了這一個自刎死去的南宮府下人,其餘闖入南宮府的歹徒都是死士,從衣著上看不出他們的來處,身體上也沒有明顯的標記,無法分辨他們的身份。
姬玉泫讓人去查這些死士的來歷,方才不聽樂小義之言,此時追悔莫及的侍從欲將功折罪,躬身垂首站在姬玉泫身邊,小聲道:「從他們的招式中可以窺探些許鬼道宗的痕跡。」
南宮闕聽聞侍從此言,懷疑道:「是不是鬼道宗想挑起劍神宗與玄天宮的矛盾,刻意觸怒劍神宗,由此將你困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