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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義深夜闖了皇城軍的營帳,悄無聲息地扣押了領頭之將。
在凰棲界吃下的那十枚旭陽果所帶來的好處出乎樂小義的意料,皇城軍領頭之將有堪比髓元境的修為,但卻無法破除樂小義肉身的防禦,赤手空拳,不能傷樂小義,反被樂小義所擒。
「天牢在哪兒?」樂小義將君瀾劍壓在那人的脖子上,聲音森寒。
其人身上一股濃重的酒味兒,被樂小義壓著胳膊按在桌子上,似乎還意識不到自己的處境,聽見樂小義的問話,他不答反問:「你是誰?你敢傷我,可知我是何身份?」
「這裡是皇城軍的營帳,你還能是什麼身份?」樂小義為此人能問出這樣的話感到好笑。
她臉上笑著,心裡卻陣陣發寒。
營帳的角落裡有個昏迷的小姑娘,被綁了手腳,在她闖入營帳之前,這人正打算剝開小姑娘的衣服,實施獸行。
月牙村就是被這些畜生毀了的。
男人還要掙扎,樂小義捂住他的嘴,反手割掉他的耳朵。
「若敢叫人,我會立即殺了你。」等一聲痛苦壓抑的慘嚎壓下去後,樂小義才又問他,「天牢在哪兒?」
劇烈的疼痛讓男人從微醺的酒意中清醒過來,他顯然沒料到樂小義那麼狠,一言不和就割了他的耳朵,自他成為皇城軍將領以來,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更未經受這樣的痛苦。
他的肩膀不住顫抖,耳側血流如注,咬著牙問樂小義:「你到底是誰?尋天牢做什麼?」
樂小義沒吭聲,又是一劍剁掉他的小指。
男人被樂小義的狠辣震駭了,憤怒被面臨死亡的膽怯所取代,他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喘息道:「在皇宮。」
「具體點兒。」樂小義側轉劍身,鋒利的劍刃在男人脖子上割開一道淺淺的血痕。
突如其來的寒意逼得男人臉色煞白,他不敢亂動,誰知道樂小義手裡的劍會不會突然滑開,他就會死在這裡。
他不想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此人走了,再派人去天牢埋伏,還怕不能報仇嗎?
男人算盤打得噼啪響,將天牢的地址告訴樂小義。
樂小義聽他說完,確認和她先前在另一個皇城軍將領口中得到的消息相符,便毫不猶豫地一刀割了他的脖子。
隨即,她解了小姑娘身上的繩子,將小姑娘打橫抱起來,離開軍營。
第162章
「你就待在這裡, 等我辦完事,會回來找你,知道了嗎?」樂小義將從皇城軍手中救下的小姑娘安置在一個遠離皇宮的客棧中, 等小姑娘醒過來, 如此叮囑她說。
小姑娘很害怕, 但知是樂小義救了她, 她眼裡噙著淚, 乖巧點頭。
樂小義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又道:「桌子上有些吃的,困了就去床上睡覺, 別亂跑。」
安撫好小姑娘的情緒, 樂小義推門離開,趁著天還沒亮, 直奔皇城,依靠敏銳的五感避開巡城的衛兵, 翻過層層宮牆,徑直朝天牢去。
看守天牢的獄卒隨便一個都有堪比脈元境的修為, 獄頭更是能戰骨元境,還有埋伏在隱蔽之地的暗樁, 即便髓元境的高手, 也不敢擅闖。
若在姬玉泫出事之前, 這個任務對樂小義而言或許只是有點兇險,卻非九死一生的虎穴。
可如今,隊伍里沒了頂樑柱, 樂小義孤身一人,正面硬闖毫無勝算,只能設法智取。
小半個時辰後,宮裡忽然傳出消息,東面的宮殿走水,一大波禁軍被調走,距離比較近的天牢也走了一多半的守衛,樂小義這才趁亂拖走一個獄卒,換下他的衣服,溜進天牢里。
牢門的鑰匙在獄頭手上,而值班的獄頭則在地牢外聚眾喝酒,樂小義輕鬆混進去,借倒酒為由,悄無聲息地在一桌獄卒酒碗中撒下蒙汗藥的粉末。
片刻後,喝酒的獄卒接二連三地趴在桌上起不來,外邊的人沒注意到這裡的動靜,樂小義飛快取下獄頭身上的鑰匙,挨個牢房看過去。
樂小義先找到莫江流。
莫江流的狀況不好,雙腿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想必是受了刑,被人折斷了。
樂小義打開牢門進去,給莫江流餵了一枚回靈丹,後者沒認出樂小義,但覺察樂小義是來救他的,他張了張嘴,喘息道:「別管我,去救硯姑娘,她在最裡面的牢房……」
他現在是什麼狀況他自己清楚,他已經出不去了,但希望硯如初還能活著離開這裡。
「你別說話了。」樂小義阻止他,「你等著,我會救硯姑娘,也會來救你。」
說完,樂小義點了莫江流的睡穴。
她從這個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死志,恐怕她剛從這兒出去救硯如初,莫江流就會咬舌自盡。
縱使玄天宮的分部已不剩什麼了,她也不會眼看著姬玉泫的心血就這樣消失,至少,眼下還活著的人,她要帶他們離開,只有活下去才能將犧牲者的遺志代代相傳。
再痛,再慘,也不能讓真正的善良埋沒在權勢和罪惡之間。
樂小義繼續往天牢深處走,途中遇見的獄卒都被她輕易放倒。
失去姬玉泫,她在一夜之間成長了,化身一個無聲無息的獨行客,決策果斷,下手不再拖泥帶水,終於來到了最深處的牢房前。
硯如初就在裡面。
她倚著牆,披頭散髮,蒙著眼睛的白布不知所蹤,坐下墊的枯草染了一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