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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開第一封, 閱罷,臉色清寒。
再啟第二封, 一目十行看完, 眉頭已皺成川字。
吳拓見狀,上前一步問道:「少宗主,究竟何事這般為難?」
樂小義沒說話, 直接將手上兩封信遞給他看。
沒一會兒,吳拓的表情先是驚詫,隨後凝重, 再後來, 竟與樂小義一般無二。
「這……」即便是他,也一時失了言語。
余心鄭伏二位長老在天山遭到神秘凶獸襲擊受了重傷, 好不容易保得性命, 回程途中經過濟州,卻被七皇子的軍隊攔下來,如今人已被七皇子扣留, 並且七皇子遞了書信來,以人質相要挾,要求樂小義交出軒轅柔。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無外如是。
樂小義眉頭緊蹙,揮手讓送信之人退下,轉身步入書房。
「咱們接下來怎麼做?」吳拓出聲詢問。
樂小義面無表情提筆,寫下一封信,而後轉手交給吳拓,道:「傳訊左氏,啟動軍中暗棋,配合劍影衛救人。」
「這封信上所提條件先答應下來,拖延時間。」
說完,樂小義話音稍頓,再開口時,眼神凌厲:「讓劍一去,最多兩日,我要見到七皇子的人頭。」
吳拓面上一凜,不敢耽擱,連忙下去安排。
待吳拓走後,樂小義手裡提著一支狼毫筆,筆尖的墨跡在紙上洇開,她忽的反應過來,原來姬玉泫這一步,並非對她毫無影響。
「時至今日,你我心性仍差著一段距離。」樂小義小聲嘆了一口氣。
又一日,岳晚秋醒過來,樂小義抽空去見她,聽懷法說,岳晚秋醒來時,睜眼第一件事是詢問軒轅柔如何,當得知軒轅柔性命無礙,她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冷了臉,十分倦怠。
樂小義心裡覺得好笑,但她並不想干預軒轅柔岳晚秋的私事,故而聽罷便一笑置之。
「岳師姐。」樂小義邁步進屋,見岳晚秋已經起身,半倚在床頭,氣色很差,但比起前兩日已經好了許多。
聽見樂小義的聲音,岳晚秋欲起身,被樂小義攔住勸道:「師姐這是作甚,傷重至此,便不必再行這些虛禮罷。」
即便真要行禮,岳晚秋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得口頭上稱一聲少宗主。
「此次若非岳師姐料敵先機,恐怕後果不堪設想,但我有一事想不明白,不知岳師姐能否替我解惑。」樂小義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小聲問道。
岳晚秋應聲:「不知少宗主想問什麼?」
「柔殿下此次北上,行軍極快,不惜耗損大量人力物力,硬要橫渡汕江,讓我覺得不同尋常。」樂小義道出自己的疑惑,「岳師姐可知其因?」
岳晚秋眼瞳閃了閃,沉吟片刻,臉上神情有些晦暗。
樂小義見這模樣,便知岳晚秋可能真的知曉一二。
她沒有急著催促,擺足了耐心等待,片刻後,見岳晚秋咬唇道:「或許,是為了殺人。」
樂小義不解,岳晚秋嘆了口氣,解釋:「汕江一帶,有神星。」
神星?
樂小義眉角急跳,比起對這句話中提及神星的意外,更意外的是岳晚秋對神星的了解。
連岳晚秋都知道汕江一帶有神星,那為何她竟沒有收到風聲,姬玉泫也未向她提起。
啊,她又想當然了,姬玉泫不告訴她才是理所應當的。
樂小義沒來得及深究岳晚秋何故知曉這些隱秘,她很快明白過來軒轅柔為什麼非要這麼做。
軒轅柔自己便有天佑神錄在身,算是神星傳承之人。
而神星之間在一定距離之內似乎可以互相感應,也就是說,如果軒轅柔不主動出擊,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對方的神星,那她就會被神星查到下落,甚至還有可能暴露神星的身份。
這是她絕對不願意的。
「原來如此。」樂小義說道,「還有一個問題,藥尊者說柔殿□□內有一股極為特殊的氣勁,不知岳師姐對此可有一番了解?」
這回岳晚秋也搖了搖頭,道是不知。
樂小義在屋裡坐了一會兒,看出岳晚秋疲乏得很,樂小義沒有久留,只叮囑對方按時休息喝藥,其餘多的話一句也沒說。
從岳晚秋的住處出來後,她又改道去了一趟軒轅柔的房間。
軒轅柔身上的血污已經清理乾淨,因其修為高深,身上眾多傷口都已結痂,正在緩慢脫落,外傷癒合得很好,只要再按藥尊者所說,控制住她體內氣勁,她便可以醒過來了。
樂小義在軒轅柔床邊站了片刻,後小聲對吳拓說:「你且派人查一查岳師姐。」
吳拓愣了下,但沒有拒絕,在樂小義身邊待得越久,越能在這種時候明白樂小義的想法,他什麼也沒說,只應了聲好。
樂小義要查的內容其實不多,她只是想知道,岳晚秋和神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連她都知曉汕江一帶神星的下落。
總不可能是在多年前被人搭救的時候就知道汕江一帶有神星了?
又或者,汕江一帶有神星這句話,本就是軒轅柔告訴她的呢?
如果是後一種自然可以寬心,可若是岳晚秋在神星之事上有所隱瞞,以後可能帶來難以預料的禍患。
私底下調查一個認識了許久的友人,對樂小義而言如同煎熬,但她又不得不這麼做。
她閉眼深吸一口氣,萬望是自己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