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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曲橋戰事膠著,月寒宮小師弟手中劍刺向一名玄天宮高手的喉嚨,眼看就要血濺當場,突然,破空聲響,竟後發先至,叮一聲彈開了小師弟的劍。
小師弟被劍上大力震得踉蹌著後退兩步,詫異地看向方才暗器飛來的方向。
薛邵易也在此時看見那幾道從遠處緩緩行來的身影,其憤恨的目光落於人前坐於輪椅上那道身影時,瞳孔猛然一縮。
「硯如初!」薛邵易恨恨地吐出這三個字,仿佛要將她的名字嚼碎了咽下肚去。
可不論他怎麼恨,硯如初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她雙眼上的白巾隨風而動,唇角勾起來,露出一個冷笑:「久別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愚蠢,既然你們趕著來送死,硯某不成全你,豈不對不起這七年來的日日煎熬?」
「好大的口氣,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冰龍門掌門譏笑道,一刀震開與之交手的玄天宮高手,朝硯如初指刀一喝,「妖女!還不速速前來……」受死!
鋥——
一聲震鳴掠空而過,說話之人話沒說完,嘴裡兀地冒出怪聲,隨即他身邊的人紛紛臉色大變,駭得怪叫著退了好幾步。
此人的喉嚨不知何時竟平白多了個一指大小的血窟窿。
第106章
冰龍門掌門轟然倒地, 喉間血如泉涌。
「聒噪。」出手之人冷冷地嗤了句,聲如簫竹,雖有韻致, 卻格外清冷。此人戴著一頂帽檐很寬的斗笠, 看不清長相, 只能從聲音辨別出她是個女人。
各派高手頓時駭得臉無人色, 玄天宮何時竟招募到這等彈指間殺人於無形的高手?
薛邵易看著遠處那人, 臉色也白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質詢:「硯如初!月寒宮有恩於你,你居然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硯如初彎著唇, 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你管將我當進貢之物送往都城叫恩?」
「硯如初!你只是一個低賤的娼妓之後,我們送你入皇都享受榮華你卻不識好歹!你得罪使臣不說, 還敢逃逸,當初我懲處你, 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要恨就恨你命該如此!」薛邵易怒聲辱罵,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嘴臉。
「是啊, 我命該如此。」硯如初笑出了聲,忽而嘴角一撇, 「那我今日要殺你, 便也是你命該如此!你這麼快就忘了寒清塵是怎麼死的了?」她根本不屑於同沒長良心的人爭辯。
提及寒清塵, 薛邵易兩隻眼睛幾乎瞪出血來,他攥緊了手中劍柄,嘴裡嗬嗬有聲:「你怎敢動清塵?!就算你恨我, 那你就來殺我!但你傷及無辜,我便不能饒你!」
到了此時,硯如初連嘴角都懶得彎一下了,冷冷道:「呵,無辜?可真是會倒打一耙,我是出身卑賤,可你們又能高貴到哪裡去?」
「你們每年以幼女進貢不是寒清塵拿的主意?你們要送我去做人胯|下玩物,我還要對你們千恩萬謝不成?我的眼睛是你廢的,腳筋也是你挑的,你剜我心頭血為寒清塵做長生丹,那個女人還妄圖替你脫罪,當真無辜?可笑至極!你既然這麼愛她,怎麼不去九泉陪她?」
硯如初每說一句,薛邵易的臉便白一分,旁邊其他幾個門派的高手臉色也連連變幻,看向薛邵易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妖言惑眾!」薛邵易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眸,「各位!玄天宮妖女不除,極北門派便無安生之日!還請諸位與我聯手,除去此女!」
冰龍門來時路上死了人,仇記在玄天宮頭上,第一個附和薛邵易:「不錯!此等殺人不眨眼的妖女心智扭曲,她說的話不能信!」
其他幾個門派的高手各自斟酌了一下,先後表明了立場,他們和月寒宮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玄天宮多存在一天,就會對他們造成數不盡的麻煩。
這次他們劫各派進貢之鏢如探囊取物,下次他們要做什麼,又有誰能阻止?
何況,他們幾個宗派的高手幾乎全部出馬,居然還只是勉強能得上風,讓玄天宮繼續發展下去豈還得了?
許多不為人道的秘密整個極北地區各大宗派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又豈止薛邵易一個如此為人?若叫玄天宮橫插一槓,江湖便亂了套了,他們不允許一個比他們強大太多的勢力存在。
何況,玄天宮還是魔教。
「妖女就是妖女,哪裡需要那麼多廢話!直接動手!」凌風殿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刀客冷哼一聲,第一個衝出來,欲破玄天宮陣線。
這一動就仿佛在熱油里滴進一滴水,整個油鍋開始噼啪四濺。
所有人齊齊動手,雙方人馬碰在一起,叮叮噹噹的刀劍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莫江流和賈勉也要闖入戰圈,卻被身後黑衣女人喝止:「我去。」
說話之人,正是以斗笠遮面的姬玉泫。
「可……」莫江流還想說什麼,被女人一個眼神嚇得不敢開口。
硯如初眉頭微蹙,最後也沒阻止,只道:「你傷未好,昨日又大動干戈,隱有復發之勢,切不可勉強。」
「我知道。」她的身體她當然清楚。
可她若不出手,憑硯如初帶來的這幾個人,根本無法應付幾派聯手,這些跟隨硯如初的高手隨便死一個,對硯如初現在的的勢力都是極大的打擊。
再說了,她這次來,就是來幫硯如初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