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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義被問懵了,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怎麼答?她與誰親近了?還叫了誰姐姐妹妹?
姬玉泫卻沒等她開口,身姿輕盈地躍下山岩,見她杵在原地發愣,心裡暗嗔一句傻子,嘴上卻說:「樂妹妹,不走嗎?莫不是要留在此地過夜?」
猝不及防一句樂妹妹,樂小義氣血上涌,臉刷的一下紅成猴子屁股,耳尖更是紅得幾欲滴血,吭吭哧哧說不出話來。
金莫窮和殷常笑眼觀鼻,鼻觀心,當起了木頭人。
樂小義手忙腳亂地跳下岩石,踉踉蹌蹌差點摔倒,緊趕慢趕地追上姬玉泫,豈料姬玉泫此時突然出手封了她的穴道。
樂小義:「?!」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動彈不得,姬玉泫還順手點了啞穴,不給她開口詢問的機會。
「樂妹妹。」姬玉泫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你的動作太慢了。」
言罷,她一把攬過樂小義,將她圈在懷裡。
樂小義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一陣亂跳,一半是驚一半是羞。
姬玉泫眸光晦暗,兩指撫上樂小義的細頸,壓抑克制的情緒洶湧不息,想將這一寸兩寸的土地全都刻上她的名字,免得總有人偷偷覬覦著樂小義。
指腹摩挲在細膩的肌膚上,帶起一層羞澀的薄紅。
明知道該與樂小義保持距離,不論她的身份,還是這雙沾滿鮮血的雙手,都與單純善良的樂小義不相配。
可她又情不自禁耽於她的無暇,樂小義像一朵潔白的雛菊,羞澀美好,純粹乾淨,是她支離破碎滿地狼藉的生命中,唯一一方淨土。
理智與衝動在她心裡短暫交鋒,薄唇輕抿,眉心微蹙,倏然間抬眸,瞳孔幽冷,隱有兩分懊惱。
樂小義被撫得頭暈目眩,不得不屏氣凝息努力保持些許理智,因顧忌著金莫窮和殷常笑,她垂下眼,死死咬住牙關,似乎這樣她的羞怯就不會被人看見。
然而她自主的抵抗在姬玉泫面前成效不豐,就在她即將沉淪於姬玉泫的逗弄時,後者倏然掐了一下她的耳垂。
嘶——
突如其來的刺痛褪盡她臉上的血色,眉宇間也驀地掠過一抹痛楚之色。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一聲低喝,有如乍起驚雷:「玄天妖女!快快放了樂師妹!」
王文碩和龍言自遠處一前一後地追上來,身邊不見劉平,應該沒與他們同路。
樂小義睜開眼,心裡明白過來,姬玉泫一舉一動都早有預謀。
她眼眶瑩淚,嘴角輕輕抿著,上齒略略咬住下唇,小臉兒上是說不出的委屈。
見到王文碩和龍言,她心中驚訝多過驚喜,這二人本來已經準備回崖上去,竟為了找她又追下來了,說不感動未免不近人情,可也因為他們出現,她與姬玉泫短暫的獨處宣告結束。
好難得才有這樣的機會,她有點不開心。
姬玉泫撫在樂小義耳邊的手順勢叩住她的咽喉,顧盼之間又恢復了先前初見時邪詭張揚的神態,長睫微掀,斜斜乜向疾行而來的兩人,唇角勾起不帶情緒的清冷淺笑:「我若不放,你們能奈我何?」
見姬玉泫拿捏樂小義的命脈,王文碩怒目相向,欲提劍上前,被龍言拽住胳膊。
他恢復了一些理智,按住腰間劍柄,瞪圓一雙虎目,喝道:「我劍神宗與玄天宮素來無怨,何故因今日之事生仇?」
「我若將你劍神宗二人皆斬殺於此,又有何人知曉你二人之死是我所為?」姬玉泫不為所動,仍是一副從容淡漠的神態。
她瞥見了樂小義盈著淚水的眼眶,心道方才那一下怕是捏疼了她,便又輕輕撫了撫樂小義的耳朵,粉白|粉白的小耳垂上還有細細的絨毛,輕輕一碰就變得紅彤彤,把玩起來愛不釋手。
樂小義羞得無地自容,只能儘可能不與任何人對視,著重避開姬玉泫饒有深意的目光。
以王文碩二人看來,姬玉泫便是明目張胆地輕薄樂小義,素聞玄天妖女行事詭怪,不論男女,但凡落入她手,下場便無比悽慘。
「你!」王文碩語塞,兩眼圓睜,可他說不過姬玉泫,氣得額角青筋直跳。
龍言伸手將他擋在身後,氣度沉穩:「姬姑娘,公道自在人心,今日若你真動手殺劍神宗之人,龍某必將消息送往劍神宗,龍某雖修為不及姬姑娘和二位金銀使,但若執意脫身,姬姑娘不見得能留得住龍某。」
雙方劍拔弩張,樂小義又緊張起來,姬玉泫不會真的對龍師兄和王師兄動手吧?
縱使別人將玄天宮的人個個描述得如同惡鬼夜叉,姬玉泫聲名大噪,更是遭受了數不清的謾罵,但樂小義的心是歪的,始終偏袒姬玉泫,對外界傳聞不以為然。
在她看來,姬玉泫又不是殺人狂魔,當然不會動不動就殺人,雖然先前一掌差點讓她一命嗚呼,但姬玉泫下手有分寸,誤會已經解除,她還是不相信姬玉泫能有多壞。
姬玉泫沉吟須臾,似笑非笑的眼神掃過王文碩身側的龍言,笑道,「如此說來,龍公子今次是站在劍神宗那一方咯?」
龍言與她對視,毫不露怯:「正是。」
姬玉泫唇角綻開一個柔婉的微笑,卻讓龍言和王文碩二人如臨大敵,似乎她下一瞬就會動手殺人。
姬玉泫當然沒有殺人,她將手從樂小義的喉頭挪開,虛虛搭在樂小義的肩膀上,身體重心稍頃,半倚著樂小義,懶洋洋地與龍言二人講條件:「讓我放人也不是不行,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