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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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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泫清理了戚絕刃的屍體,來到安置硯如初二人的破廟。
硯如初還未休息,聽腳步聲與先前不一樣,心下疑惑,輕喚道:「玉泫?樂姑娘呢?」
姬玉泫眼神有些迷糊,她在硯如初身旁蹲下,一邊查看硯如初和莫江流的傷勢,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跑了。」
「跑了?」硯如初重複一遍。
「字面上的意思,她好像不想見到我。」姬玉泫眨眨眼,現在嘴唇還在疼,那小姑娘下嘴真狠。
硯如初這下真迷惑了:「怎會?」
姬玉泫擺擺手:「先別想了,你先休息一下,兩個時辰後,我帶你們離開這裡。」
任務已經完成了,距離離開幻千世界還有十二個時辰,她要在這十二個時辰內安置好硯如初。
見姬玉泫似乎也不想提樂小義,硯如初雖然疑惑,可到底沒再問了,她也很累,便閉上眼小憩一會兒。
卻不料,短暫的寂靜後,忽聽姬玉泫問道:「如初,你說,我和樂小義,很熟麼?」
姬玉泫把玩著繡囊,不是刻意要這麼做,而是她安靜下來,就自然而然地抓起此物,像是已經刻進她骨子裡的一種習慣,輕輕拉扯繡囊上的細繩,囊中一枚小小的紫玉葫蘆若隱若現。
她把那紫玉葫蘆拿出來看過,裡面刻了一個「義」字,是樂小義的義。
明明是那麼熟悉一個人,看著她的眼睛就忍不住想親下去,可是為什麼,有關她的一切,好像平白從自己腦中消去了似的,總隔著一層窗戶紙,看不真切。
若剛才還是有些驚疑,但聽姬玉泫這麼問,硯如初徹底震驚了。
「你怎麼會這麼問呢?」由於太過驚訝,硯如初忍不住直起身。
「我不知道。」姬玉泫搖頭,「我也說不清楚,明明我知道她的名字,可我好像忘記了以前是如何與她接觸相處的,這個樂小義,她是玄天宮的人嗎?」
硯如初沉默半晌,忽然想起樂小義要帶她離開天牢時,她問起姬玉泫,樂小義那時的沉默。
原來如此。
看樣子,是姬玉泫身上發生了未知的變故,以至於,她竟然忘記了樂小義。
會與這次月牙村的劫難有關嗎?
是梅如君的手筆嗎?
「樂姑娘不是玄天宮的人。」硯如初如實道,「她和玄天宮也沒有直接接觸,但她與你關係很親厚,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忘記樂姑娘呢?」
姬玉泫還是搖頭,如果她知道緣由,就不會來問硯如初了。
剛才在林子裡看見樂小義她就想起來,她們是隊友,從同一個五雷陣來到這裡。
她們一起替月牙村的村民收了屍,然後在月牙山下的客棧分別,她獨自去月寒宮要替月牙村的百姓報仇,卻在那兒遇見了梅如君,此後她因憤怒失去理智,再醒來時,已在月寒宮的地宮裡。
梅如君跑了,而後她回了一趟客棧,方知她在月寒宮的地宮裡居然躺了一個月,樂小義和戚絕刃早就走了。
可任務還沒完成,樂小義二人恐怕已遭不測,她便獨自趕來皇都欲救硯如初,倒是不料正好碰見樂小義闖天牢。
她以為真相就是這樣,樂小義與她只不過一個任務的關係。
可繡囊從何而來?刻著那姑娘名字的紫玉葫蘆為什麼在她手中?或者,紫玉葫蘆上的「義」字只是湊巧和樂小義的名字一樣?
見到硯如初,聽硯如初提到樂小義的語氣,她忽然意識到剛才的判斷不對,硯如初明顯在這次任務之前,就見過樂小義了。
姬玉泫將自己發現月牙村變故和月寒宮遭遇梅如君的事告訴硯如初,玩笑道:「可能是和梅大人交手傷了腦子,記不住事兒了,你與我說說,你之前還見過她嗎?」
「見過一次,你在我那兒養傷,為了躲她,還上房樑上哭。」硯如初回憶著那時的情形,仍忍俊不禁。
姬玉泫卻頗為震驚,拂袖打斷她的話:「打住!胡說八道什麼呢?!」
她會哭?不可能!她都多少年沒有哭過了?而且,她為什麼要躲樂小義?還上房梁?
硯如初果然不再說了。
姬玉泫倚靠著廟裡香台,姬玉泫搓手裡的繡囊,一臉悶悶不樂。
硯如初沒理由騙她,正因為她信任硯如初,從硯如初口中聽到這些她完全沒有印象的內容,才讓她感到煩躁。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忘記了什麼?
兩個時辰過去了,姬玉泫就一直在搗鼓她的繡囊,將紫玉葫蘆拿出來看看又心煩意亂地放回去,周而復始。
天亮了,莫江流也醒過來。
看見姬玉泫,他起身要拜,姬玉泫拂了拂袖,阻止了他的動作。
姬玉泫站起身,一跺腳,準備帶硯如初二人離開皇都。
這時,她嘴角忽然揚起一個笑容,以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輕快語氣朝破廟外道:「來都來了,怎麼不進來呢?」
莫江流朝廟門看去,但好一會兒都沒見人來。
姬玉泫皺眉,正當她要自己去破廟外看看時,樂小義便領著一個小姑娘走進來。
「樂小義?」姬玉泫嘴角笑容更甚,輕佻地挑起一邊的眉毛,桃花眼裡笑意盈盈。
樂小義別彆扭扭地撇開頭,臉上神色掙扎,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對姬玉泫道:「姬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