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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義不動聲色,語調平靜地開口:「這……在下當時所用的法寶只有一次功效,用過就碎了,已無第二件,恐怕難以幫上前輩這個忙。」
東龍宮的前輩愣了一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樂小義說得誠懇,一副毫無偏私的樣子,半點也看不出說謊的痕跡,他頓了一息才又問:「那樂少宗主可願將此物來處相告?」
樂小義已然想好了,波瀾不驚地回答:「是兩年前在天山上撿到的。」
老前輩目露深思之色,過了會兒,他無奈一嘆,見問不出什麼,謝過樂小義配合後便離去了。
送走此人,樂小義心道日後那珠子還是少拿出來,寶物雖好,可她也不想惹禍上身。
關上門,吳拓與劍十六都候在一旁。
樂小義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茶,問他們:「我被空間之力捲走之後,你們當時情況如何?可還有兇險?」
「沒有了。」吳拓搖頭,「凶獸被少宗主斬殺之後,那些海獸也消停下來,船隻保住,只是他們巡查隊受傷的那名隊員傷勢頗重,便是勉強活下來,兩條胳膊也廢了。」
劍十六補充道:「少宗主取走了凶獸內丹,那幾個老傢伙很是不忿,甚至因此起了點爭執,他們眼饞此物特殊的空間屬性,想以物易物尋少宗主將之取回,但礙於我二人在場,沒將這想法落於實處。」
樂小義聞言,勾著唇露出一絲冷笑,果然如她所想。
貪婪之心從不分正道邪道,也虧得拿走珠子的是樂小義,只一瞬間,她就和珠子一塊兒消失,若珠子留在吳拓或劍十六手中,說不得這群老前輩會如何軟硬兼施讓他們將珠子交給東龍宮。
「無礙,由得他們去想,反正東西到了我手裡,就沒有讓出去的道理,何況,這本就是我應得之物。」樂小義擺擺手,不再細說此事,轉而道,「比起這海獸內丹,我更在意這次異像,吳長老,你怎麼看?」
東龍宮發現的異像與大禹仟州嵐江境內出現的空間裂縫何其相似,不知海上異像的成因究竟單純只是魔源,還是與嵐江一樣,出現了連通異端的空間裂縫。
不管哪一種,都格外蹊蹺。
「老夫以為,那海獸並非魔源。」吳拓應聲,「少宗主殺死巨獸之後,海上的魔氣的確稍微減弱了幾分,但東龍宮之人遮遮掩掩有所隱瞞,老夫猜測,造成瀚海魔氣肆虐的根因並未找到。」
「即便找到了,也不是那頭海獸。」
樂小義點頭,心裡更生出幾分疑惑來,但她沒來得及細想,耳中先聽見一絲極其輕微的異響,樂小義眉頭一蹙,厲聲喝道:「誰?!」
房門被樂小義一掌掀開,劍十六和吳拓先後衝出屋門,四下看去,毫無痕跡,卻門後地面上發現了幾點散泥,可見方才有人在此處偷聽。
樂小義面色陰沉,她的隔音陣形同虛設,不知方才來人是何身份,又有什麼目的,談話內容被對方聽去了多少。
「少宗主,這……」吳拓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有溯源境修為在身,竟然沒有發現隔牆有耳,還是樂小義先一步洞悉門外藏了人。
樂小義吐出一口氣,近來靈覺越發敏銳,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她捻起地面上那點泥,默默運起天機神算的心訣,嘗試卜算那偷摸之人下落。
對方修為不俗,以樂小義的實力,尚難以捕捉其人行跡。
「罷了。」找尋不見,只能就此作罷。
但她心裡隱隱不安,這次來北冥,不僅路上糟心之事層出不窮,到了雲海會也不安生,似乎所有事情都預示著這場旅途不會平靜,恐怕風雲榜也將如其名,風起雲湧啊。
夜裡,吳拓與劍十六分別護在房間前後兩側,樂小義無法安枕,便起身盤膝坐在床上修煉。
及至夜深人靜之時,隱約幾聲金鐵交擊的脆鳴將樂小義驚醒,她收功睜眼,推門走出來,吳拓立時從房樑上翻下,對樂小義道:「少宗主,方才閣外有人交手,似有參比之人被神秘刺客擄走了。」
「知道是誰嗎?」樂小義問。
吳拓搖頭:「尚不知情,但云海會的人已經去追,想必要不了多久就知曉答案。」
樂小義皺眉回到屋中,臉色越來越難看。
如果剛才門外偷聽之人沒有被她發現,是不是被擄走的人就會是她了?
半個時辰之後,房門被吳拓敲響,他已經打聽到確切消息。
「是東龍宮的太子殿下。」吳拓小聲說。
樂小義震驚,忍不住重複道:「東龍宮的太子殿下?」
「是。」吳拓臉色嚴肅,「那批神秘人擄走了好幾個參比弟子,大都被雲海會的人追回來,可沒想到,那些招法都是幌子,調虎離山的計策罷了,他們真正的目標是東龍宮的太子。」
「消息可屬實?」樂小義寒著臉向吳拓確認。
「九成真。」吳拓回答道,「方才老夫去探聽消息,路上遇見了蓬萊仙境的淨華尊者,從他口中得知,還叮囑老夫保密。」
淨華也來了雲海會?
樂小義稍一想便明白了,想必蘇聽雲蘇師姐也來參加風雲榜了。
想來淨華該是知道吳拓要將消息帶給樂小義,這才透露了方才騷亂的實情。
東龍宮的太子殿下被神秘人擄走,這消息必然要壓下來的,否則會引起其他參比之人的恐慌,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更大的騷亂,那麼先前傳得沸沸揚揚的盛會將會變成一場驚天動地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