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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張廷灃竟然還執迷不悟,居然拿出她私下見過郭玉柏的事情試圖壓她。
「張長老,晚輩真的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樂小義神態冷然,「對,晚輩是見過郭長老,去玉風殿喝了一盞茶,可是,這能說明什麼?殺鄭師兄對晚輩而言有什麼好處?你們雲湖島兩派相爭,與晚輩又有什麼相干?」
「晚輩來蓬萊仙境參加大比的確是受淨華仙尊相邀,可這不代表晚輩就要攪入你們島上各自的恩怨,淨華仙尊是長輩,郭長老同樣也是,郭長老派人來請晚輩,晚輩豈有拒絕之理?」
樂小義一改溫吞柔和的態度,變得咄咄逼人,張廷灃轉頭看向蘇聽云:「少島主,此事,你就沒有一個說法嗎?」
蘇聽雲面上平靜無波,她冷冷地掃了張廷灃一眼,冷聲道:「張長老,我對你很失望。」
張廷灃愣住。
蘇聽雲一招手,旁邊一位戒律長老端著木托盤上來,正是樂小義派天字影衛長轉交給蘇聽雲的一盒茶。
「這茶是郭長老贈予樂少宗主的禮物,樂少宗主見過郭長老當日,便將此物送到雲霄殿。」蘇聽雲語氣平靜,「樂少宗主坦坦蕩蕩,卻是張長老今日,盡顯小人之風。」
張廷灃望著那一盒茶,頓時說不出話來。
「且不說鄭奪是否真的被邪祟附體,但他今日犯錯是事實,張長老隻字不提對鄭奪的追責,反而對其百般袒護,比起一個犯錯的弟子,你為人師表,如此不分是非黑白的偏私行徑,才真正敗壞蓬萊仙境的名聲和風氣!」
蘇聽雲站起身,一步步從台階上走下來。
「要證明樂少宗主所說之言是否為真很簡單,請島主出來一觀,看看鄭奪體內是否真有邪祟便可,但是……」
她話音稍頓,嘴角勾起一道冷笑:「若島主知道此事,張長老,你覺得,島主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蘇檀雖然是蓬萊仙境的島主,但他其實是一個性情很冷漠的人,講理多於人情,如果讓蘇檀來處理這件事,不管樂小義所言是真是假,鄭奪犯戒不可饒恕,他多半會被廢除武功,逐出蓬萊仙境。
甚至,連張廷灃都有可能一起遭受牽連,受到懲處。
可如果樂小義說謊,她必然被扣留在蓬萊仙境,劍神宗觸怒蓬萊仙境,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請出蘇檀,所有的懲罰都會最大化,就算鄭奪直接被處死,蘇聽雲都不會覺得奇怪。
果然,蘇聽雲這話一出口,張廷灃臉色都變了。
他神色陰晴不定,沉默良久,方緩和了兩分語氣,問蘇聽云:「少島主認為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張廷灃說出這句話,就代表他在權衡利弊之後,選擇了妥協。
這件事不能鬧到島主那裡去。
蘇聽雲提起的心稍微放鬆一些,張廷灃態度不再如同剛才那般強硬,她才能設法處理這個問題,否則,鬧大了,以張廷灃的實力,會造成怎樣的破壞不堪設想。
「既然樂少宗主說鄭奪是被邪祟附體,那必然是有解決的辦法。」蘇聽雲轉頭看向樂小義,「便請樂少宗主說一下,如何祛除鄭奪體內的邪祟,可有辦法讓邪祟顯形?」
第416章
樂小義本不想答話, 但此事既然由蘇聽雲接手,便能在最大程度上保留她的權益,如果她不配合, 就算蘇聽雲想幫她,也非常難做。
她冷冷掃了張廷灃一眼, 遂對蘇聽雲道:「我之所以知道鄭師兄體內有邪祟,是因為我有一件能感應到邪祟之氣的法寶在身, 先前在擂台上, 鄭師兄以血魂攻擊我時, 便是法寶替我擋下那一招。」
「這血魂奇詭, 可寄居於修行之人魂魄上, 方才邪祟顯形,沒有及時斬殺,已將之觸怒,要再激出,很是困難, 但也並非毫無辦法。」
樂小義冷冷開口:「邪祟既寄居於人體, 其宿主若有性命之危, 邪祟自身也會遭受重創,故而鄭師兄若在生死一線間, 邪祟會迫於無奈現身相救,方可見其形。」
蘇聽雲側頭思量此法是否可行,而張廷灃已然暴怒, 高聲喝道:「荒謬!什麼生死之間,說得好聽,可若沒有邪祟護體,奪兒豈不是命懸一線?!稍有不慎就再無轉圜的可能!」
樂小義神色漠然, 波瀾不驚地反問:「要驗證邪祟只有這一個辦法,難道張長老認為,以你的修為和實力,連是否真下殺手的度都控制不好?」
要驗證樂小義的說法,只可能是張廷灃自己動手,鄭奪已然傷重,張廷灃不會允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做出可能傷害鄭奪的事,就算蘇聽雲也不行。
張廷灃被樂小義擲地有聲的質詢逼退,蘇聽雲也轉頭看向他:「若張長老無法施行,便讓戒律長老來做。」
蘇聽雲這話逼得張廷灃不得不做出選擇,與其讓戒律長老出手,他更相信自己一些。
臉色青白交加,猶豫片刻後,張廷灃終於退讓:「老夫親自動手。」
蘇聽雲聞言,立即吩咐眾人散開,樂小義和天字影衛長也退到大殿邊緣,張廷灃看著鄭奪慘白的臉色,神情幾度糾結,好一會兒才猛一咬牙,一掌拍向鄭奪天靈。
掌風呼嘯,轉瞬即至,手掌距離鄭奪天靈僅僅半寸時,張廷灃動作一頓,沒有任何邪祟現身。
他一雙眼睛充斥著濃濃的血色,轉而憤怒咆哮:「根本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