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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是樂小義沒有傳信給軒轅柔,反而陰差陽錯躲過一劫。
畢竟那時候,軒轅柔的一切行動都被皇帝監管,東西真送過去會落到誰的手裡,實在不好說。
「我說東西不在我這兒,他不信,把我的寢宮掘地三尺,查遍了我所有可能接觸的人,最後不得不承認事實,東西的確不在我手裡。」軒轅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樂小義沒錯過她眼睛裡一閃而逝的落寞。
樂小義眉頭皺起來,她聽軒轅柔說這件事,有種奇怪的感覺。
軒轅柔注意到她的表情,問她怎麼了。
「當時有玄天宮的人在我們掉進地底之後突然闖入神墓,你還記不記得?」樂小義問。
軒轅柔當然記得此事,不過她沒明白這件事和她剛才說的那些有什麼必然聯繫。
樂小義的眉頭依然沒有鬆開,繼續道:「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只是有些細節沒有想明白,姬玉樓的人馬來時目標明確,離開的時候撤退也非常迅速,顯然對當時那座神墓的環境提前有所了解。」
她和軒轅柔在地底並未待太久,可出來之後,玄天宮的人馬已經來了又去。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不先把神龍璽拿走,非要等到我們進去拿到神龍璽之後,再闖進神墓?」樂小義提出一個問題。
當時菩提禪宗慘劇並未過去太久,姬玉樓與尉遲氏之間還存在一些合作,而尉遲氏又和龍都皇室密不可分,這樣的大前提下,玄天宮的人卻沒有取走神龍璽,這絕不可能是失誤。
而且,那一次,玄天宮的人的目標非常明確,要殺樂小義。明明軒轅柔和樂小義兩人都進了神墓,姬玉樓派去的人手卻只取樂小義的性命,這說明什麼?
軒轅柔也意識到這一點,眼神微凝:「你是說……神龍璽可能是姬玉樓故意留在裡面的?而且他們真正的目標其實是我?」
樂小義點頭,繼續推測:「既然他們要殺我,說明從一開始,他們就設計好了你能拿到神龍璽,只是陰差陽錯我們掉進地底,避開了他們的襲擊。」
「但是在此之前,你已經拿到了神龍璽,姬玉樓那一次襲殺失敗,後面姬玉樓的人都沒出現,足以說明殺我僅僅只是個幌子,他們自以為計劃萬無一失,卻絕對沒想到,你會把神龍璽交給我。」
軒轅柔忽然沉默下來,若樂小義不細說,她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可能。
「可如此說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軒轅柔不知不覺順著樂小義的思路往下想,「難怪父皇那麼肯定神龍璽就在我手裡,這件事很有可能是我哪位皇兄夥同姬玉樓一起給我下的套。」
可事實上,軒轅柔在龍都皇宮中從未表現出任何鋒芒,何況她又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她那些兄長都認為她是給自小嬌縱卻一無是處的小公主,又怎會故意設這樣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局針對她。
忽然間,一道靈光閃過軒轅柔的腦海,令她臉色一變。
樂小義敏銳地注意到軒轅柔的變化,向她投去疑問的目光。
「我想起來一件事。」軒轅柔道,「我從姬玉泫手裡拿到天山神墓的線索之後不久,我書房的東西被人動過。」
當時她回到書房,發現桌上的文書翻過兩頁,書房中重要物件並未丟失,她便以為是風吹的,並未在意,可方才她突然想起這件事,立時感到不同尋常。
翻動文書的不是風,而是人。
有人發現了她的秘密,所以她也成了需要被清理的障礙之一。
被蒙在鼓裡這麼久,想想軒轅柔便覺得背脊發寒。
若不是皇帝突然駕崩,給了她可乘之機,或許她已經死在皇宮裡。
樂小義的臉色也不好看,可左思右想沒有結果,她便把話題重新繞回去:「先說你受困之後是怎麼逃出來的吧,我們一起找找線索,說不定能有發現。」
軒轅柔從回憶中抽回注意力,轉頭神態莫名地看了樂小義一眼。
隨著接觸增多,她越來越發現樂小義身上有許多奇妙的特質,就如心細如髮,思維嚴密,總能從細微之處發現一些尋常人難以注意的線索。
不論是之前天山神墓之行,還是今日這一場閒談。
姬玉泫到底多有先見之明,能在樂小義微末之時就看見她平凡的外表下藏的真金。
樂小義注意到她的視線,但她神態平靜,坦然接受了軒轅柔的打量。
來這裡之前,她其實沒打算和軒轅柔多麼深入地探討這些事,但在聽軒轅柔講述她在龍都經歷之後,樂小義突然改了主意。
之所以對軒轅柔說那麼多,是因為軒轅柔從受困於龍都,再到後來先帝駕崩,她帶人逃了出來,從始至終,未將神龍璽就在樂小義身上的事情抖出來。
或許軒轅柔顧忌著抖出此事務必要提及天佑神錄而引人懷疑,但天佑神錄到底是身外之物,命都沒了,要這神錄有什麼用呢?
許是樂小義方才一番推斷解了軒轅柔的困惑,軒轅柔對樂小義的防備心又降了一些,她沒猶豫,繼續剛才未說完的話題。
「我被父皇困了三個月,這三個月里,父皇一心要找到神龍璽,因此疏忽了皇子們私下愈演愈烈的爭鬥。」
「救我的是太子,他派人將我從宮中偷出來,一路護送我南下,我離開皇宮之後不久就聽說父皇駕崩,具體是誰動的手,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