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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神谷另外兩個前輩也發覺場中形勢不對,然而曲權莫望兩位死死攔著他們,不讓任何人靠近姬玉泫。
餘下玄天宮眾與劍神宗二位長老也同仇敵愾,攔住藥神谷的禁衛及侍從。
谷前空處一塊地,姬玉泫護著樂小義,怒指藥無極,雙方人馬遙遙對峙,藥無極臉色連變,青紫交加,一方面是自身性命,另一方面則是虧損的名譽。
要說藥無極與藥萬豐父子感情多麼深厚倒也不見得,但藥萬豐畢竟是他的兒子,就這麼死於非命,藥無極當然不能甘心,但是他沒想到姬玉泫的骨頭那麼硬,奸邪狡猾之至,完全無法對付。
藥神谷傾谷之力,竟不能將玄天宮一眾拿下,欲施攻心之計,也未料姬玉泫還能臨危不亂,應對自如。
他指控樂小義的身份沒有證據,姬玉泫卻反詐他的話,叫他徹底失去先機。
藥無極心中憤怒難平,他堂堂一谷之主,竟在與小輩的對峙中處於弱勢,還遭到姬玉泫話術攻訐而無回擊之力,多麼諷刺!
見藥無極臉色青白交加,卻沒有要挪步的意思,姬玉泫微微眯眼,又道:「繼續鬧下去,不過兩敗俱傷的結局,藥神谷這些年樹敵無數,閣下當真不考慮清楚?」
姬玉泫這話語中已透露出兩分退讓的意思,只要藥無極讓他們走,她可以不把藥萬豐的事情宣揚出去,但如果藥無極不肯退讓,玄天宮無非多死些人,藥無極未必能真的留得下姬玉泫和樂小義。
但在此戰之後,那些敵視藥神谷的人便有了可乘之機。
藥無極只需要考慮,為了一個不成器的藥萬豐,是不是要搭上藥神谷。
到了這個時候,姬玉泫哪裡不明白,藥無極是被面子架住了,他氣勢洶洶地來,卻被姬玉泫上了一課,這時候若輕易改口放人,他這張老臉,便算是丟到家了。
故而姬玉泫見著先前的話起了作用,便再添了一把火:「若閣下放我等離去,解藥在下雙手奉上。」
死了一個不成器的兒子,藥無極註定無處尋仇,只能將這憤怒自己咽下去。
藥無極攏在袖子裡的雙手用力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始終沒能再下令抓人,感覺疼痛已經從手指蔓延至他的掌心,整個手掌都開始流膿,他不得不退讓,咬牙切齒地開口:「讓他們走。」
「谷主!」旁邊幾名禁衛試圖勸說。
藥無極臉色猛地一寒,暴怒拂袖,將這二人打得倒飛出去,砸在地上抽搐不止,而他則陰著臉死死瞪著姬玉泫,喝道:「解藥交給老夫!」
姬玉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白玉瓶,用力扔向身後。
藥無極怕解藥灑了,不得不越過姬玉泫去追藥瓶,姬玉泫則趁此機會抱起樂小義,在吳拓二人的護送之下飛快離開山谷。
曲權莫望二位長老緊隨其後。
姬玉泫剛出藥神谷,身後便傳來藥無極暴怒至極的喝聲:
「姬玉泫!老夫必要將你千刀萬剮!」
姬玉泫輕嗤一聲,面露不屑,這老頭面對面交鋒都拿不下她,等她出了藥神谷的勢力範圍,藥無極還想對她下手?簡直痴人說夢。
她低頭往樂小義嘴裡塞了一枚四品玄靈丹,身後有藥神谷的追兵,她暫時沒有餘力替樂小義運功療傷。
見樂小義服下丹藥之後又吐出一蓬血,姬玉泫心慌意亂,哪裡還有剛才的冷靜,她將樂小義緊緊攬在懷中,咬著牙道:「堅持一下,到駐地我馬上替你療傷,沒事的。」
樂小義沒應聲,正面硬抗無垢境高手一擊,她周身經脈寸寸盡斷,傷勢嚴重,就算吊著一口氣,不至於身死於此,可渾身上下的疼痛真真切切,她根本沒有餘力應聲。
姬玉泫一路疾行,中途派莫望到後面攔人,阻擋藥神谷的追兵,自己一落地,立即找了塊乾淨的地方,替樂小義梳理經絡。
樂小義自身修復能力極強,奈何丹田破損之後,納氣速度下降,加之藥無極的真氣闖入她的身體,壓制了她自身的真氣,才導致她的傷勢難以好轉。
有姬玉泫替她消解經脈中的雜亂真氣,樂小義自身的真氣才能被調動起來,開始修復她的傷勢。
直至此時,姬玉泫才稍稍放心,莫望回來復命,說藥神谷的人追到一半,與他們交手之後沒有占到便宜,又回去了。
姬玉泫冷冷道:「防著,藥無極絕不可能善罷甘休,指不定他會對南蠻的分堂動手。」
待樂小義身體稍微恢復一些,姬玉泫便又抱起她,帶著她回到先前落腳的村莊。
「收拾東西,半個時辰後啟程會大禹。」姬玉泫將行程安排下去,她和樂小義不能繼續在南蠻久留,現在暴怒中的藥無極就是一條瘋狗,他們離開藥神谷並不意味著就此安全了,必定還會迎來無休無止的暗殺。
莫望領命,轉身出去安排此事,吳拓和沈元留在屋中照看,見姬玉泫有條不紊地處理玄天宮的事務,同時又兼顧樂小義的傷勢,用最好的丹藥,親自替樂小義療傷,臉色皆有幾分微妙。
從樂小義來南蠻與玄天宮人接頭,姬玉泫所行之事皆落在二人眼中,方才藥神谷中,樂小義為救姬玉泫捨身相護,因此受傷,姬玉泫的表現雖還算得上冷靜,但在見慣了她平時處事風格的人看來,已是失了方寸。
或許藥無極指認樂小義的身份只是猜測,並無證據,但吳拓沈元自是知曉真相,再聯想藥無極那句「行苟且之事」,他們的想法不由自主往一個古怪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