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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拓點頭:「抓到了, 一名通穴境,兩個魂元境,身上都有西龍宮的黑龍鱗。」
玄天宮早就查到了埋伏在寺廟中那幾個西龍宮人的去處,樂小義也早先就派了人去抓, 趕在玄天宮人上山之前就把人帶走了。
「帶回劍神宗,讓劍影衛好好審, 問清這些人的目的。」她垂著眼眸, 掃了眼狼藉的寺院,又吩咐道, 「讓人把這裡打掃乾淨,遺體都安葬了。」
吳拓立馬答應下來。
回劍神宗的路上, 樂小義一直在思考, 路途顛簸, 群山漸遠, 藏在山中的紅牆黑瓦經過今日事變,恐怕好長一段時間難有鼎盛的香火。
她吐出一口氣, 掀開車簾,對簾外的吳拓道:「給寺院投些香火錢,請工匠修一修院牆。」
吳拓不明白樂小義為何忽然這樣做,但他也沒說什麼,一一答應下來。
直至此時,樂小義才靜了心。
一路上風平浪靜, 車馬三日後成功抵達龍吟山,樂小義下車徒步上山回到劍神宗。
將從永豐禪師手中獲得的丹方交給藥尊者。
那玉匣子裡除了涅槃丹的丹方,還有一顆染了血的涅槃丹。
丹方下面壓了一封遺書,這遺書中所留,字字句句,都是永豐禪師的懺悔,這悔恨從他離開菩提禪宗那一日起,就一直伴隨著他,只有死亡才能獲得解脫。
樂小義也從這封遺書中了解到一部分真相。
原來,當初菩提禪宗失事,偷偷將姬玉樓和西龍宮的人馬從後山放進菩提禪宗的人,就是永豐禪師。
也因此,魔門中人發現他躺在血泊中裝死,卻也沒有取走他的性命。
他一錯再錯,利用榮譽和財帛麻痹自己,最終卻也不能完全自我欺騙,所以今日之前,他已下定決心,不會任由西龍宮的人暗害樂小義。
玄天宮的突然介入在他意料之外,但這結果與他預想的其實並無差別。
看完永豐禪師所留遺書,樂小義撫著額頭長嘆一聲,誰能料到這個結果?她無法未卜先知,姬玉泫也不能。
一切因緣際會,每一個身上背負包袱的人,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都會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贖罪。
甚至,姬玉泫與她自己,她們都逃不開。
「北冥青帝,四魔門。」樂小義垂眼,眸子裡藏著幽邃的冷光。
樂小義寫了封信給姬玉泫,而後又傳了封消息給軒轅柔。
自軒轅柔統領六州朝廷軍後,周遭幾個皇子皆頻繁傳書給軒轅柔。
他們自以為與軒轅柔關係親近,故而以各種方式接近軒轅柔,試圖與軒轅柔合作,甚至更有野心也更狂妄的,還想直接用談判的方式從軒轅柔手中獲得六州朝廷軍的軍權。
對於這些沒有自知之明的皇子們,軒轅柔的態度十分微妙,對每一名來使都同樣親切,也同樣客氣。
不管他們說什麼,軒轅柔都笑著忽悠過去,幾個時辰的愉快聊天,談下來等來使離開軍營回過神來,才發現其實什麼合作都沒有談妥。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軒轅柔接到了來自劍神宗的邀請。
樂小義在信中沒有提及任何有關神星的消息,只說希望有機會同軒轅柔見上一面。
軒轅柔坐鎮軍中,肯定脫不開身,便寫了一封親筆信,讓來軍營的劍影衛轉交給樂小義。
樂小義才剛下了一趟山,收到軒轅柔的書信後也沒猶豫,立即讓吳拓安排人手,第二天又下山去了。
與之前偷偷摸摸和軒轅柔見面不同,這一次樂小義去軍營時光明正大,甚至有將領夾道相迎,樂小義將劍影衛留在軍營外,只帶了吳拓進入軍中主帳,與穿著一身鎧甲,英姿颯爽的軒轅柔見面。
「柔公主,多日未見,公主越漸意氣風發了呢。」樂小義行至帳內,朝軒轅柔拱手笑道。
軒轅柔眉眼一彎:「少宗主才是春風得意。」說完,她抬手示意一旁待命的副手,「給兩位貴客看座。」
不僅看座,還上了一壺上好的春茶,樂小義喝著茶,與軒轅柔閒聊近況,言及天下大勢,軒轅柔侃侃而談,樂小義總結了一句:「所以,柔公主其實有收復江山的野心。」
軒轅柔哼聲笑了,不置可否。
樂小義拇指壓著茶盞邊緣,問道:「柔公主可有考慮過,加入龍吟山同盟?」
軒轅柔聞言略有些驚訝:「可本公主聽說,你們的同盟只收江湖門派,與朝廷軍多有嫌隙。」
「不知柔公主是聽誰說的?」樂小義笑起來,「先前朝廷軍攻打劍神宗的時候,不是還有那麼多江湖門派站在朝廷軍這一邊,怎麼現在卻要分個你我了?」
軒轅柔亦忍不住笑了笑:「可那時領兵之將是太子不是我。」
「所以柔公主認為呢?」樂小義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在下這提議如何?」
座上的女人沒應聲,她雖然與劍神宗走得近,更是與樂小義往來頻繁,但她以前只是孤家寡人,現在手裡幾十萬兵馬,身價也跟著抬起來,做什麼決定之前必須深思熟慮,一步踏錯,就是萬丈深淵。
樂小義好像猜到她的顧慮,又小聲說了句:「倘若柔公主有加入同盟的打算,具體事宜,就讓炎刀門的岳師姐來和柔公主洽談,你們乃昔日故友,想必更好說話一些。」
她站起來,有意無意地補了一句:「炎刀門乃龍吟山同盟的元老級勢力,岳師姐充當炎刀門的主事,平日裡也很繁忙,若得炎刀門引薦,日後打交道也就更頻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