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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雲露聞言面色煞白,淚珠在她眼眶裡打轉。
左詩萱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寬慰:「樂師妹吉人自有天相,何況整個龍吟山脈都是劍神宗的勢力範圍,姬玉泫想動劍神宗的人,也要考慮能不能承擔劍神宗的怒火,但凡樂師妹有個好歹,我相信姬玉泫很難活著離開龍吟山脈,姬玉泫不是傻子,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至少在她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不會把樂師妹怎麼樣。」
何雲露覺得左詩萱說得有理,心裡雖然還是擔心,但也不像方才那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勁地打轉。
「多謝左師姐。」她誠心實意地向左詩萱道謝,左詩萱回她一個柔柔的微笑,示意她先回去休息。
「對了。」左詩萱將何雲露送到西院,分別前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個裴昊南還有個同胞的兄弟,叫裴昊北,比裴昊南小几歲,但是天賦不錯,今年剛去了內門,如果他知道裴昊南在和你們出任務的時候死了,可能會來找你的麻煩。」
何雲露剛才哭過,眼睛還是紅的,驟然聽到這麼一個噩耗,眉頭死死皺起來,一臉無措。
左詩萱心裡有塊柔軟的地方被輕盈的羽毛拂過,令她溫婉的眉眼比平日更加柔和:「若有困難,你就來找我,他裴昊北再有能耐,也不敢在南院撒野。」
何雲露抬頭便對上左詩萱的眼睛。
那一雙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的眼眸,像能安定人心似的,悄無聲息地將她內心的恐懼驅散乾淨。
不知怎麼地,她竟覺得左詩萱這雙眼睛與樂小義有幾分神似。
何雲露嘴唇輕顫,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她像被左詩萱的溫柔燙到了,自覺受到頗多照顧,卻無以為報,下意識地要拉開與左詩萱的距離,於是匆忙退了一步,朝左詩萱鞠躬:「謝、謝過左師姐!」
言罷,步履匆匆地跑回西院。
左詩萱微愣,瞅著何雲露越來越遠的背影,兀自納悶:「怎麼跑了?」不知道的恐怕以為要找她麻煩的是自己呢。
玉溪鎮。
樂小義坐在南宮府的大院裡,手腳都被綁了繩子。院牆外有劍神宗的眼線,不時朝院裡看,以確認南宮府內的動靜。
距離姬玉泫將樂小義綁在椅子上扔在院中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沒有人出來送吃的,也沒有人看守。但玄天妖女詭計多端,劍神宗的眼線不敢貿然闖進院裡救人,只能每隔一段時間就將樂小義的處境傳回劍神宗。
南宮府的大宅里,姬玉泫同南宮家的公子相談甚歡,姬玉泫身旁跟著個小廝,不時替姬玉泫斟茶。
「這小廝生得好看,合本公子的眼緣。」南宮闕笑吟吟地看了小廝一眼,轉頭對姬玉泫道,「少宮主,不若出個價,將此人讓與本公子如何?」
南宮闕是個面冠如玉的公子哥,但有龍陽之癖,素與姬玉泫交好,自認看上姬玉泫身邊一個下人並非大事,姬玉泫多半也不會拒絕,便擒著玉扇欲挑小廝的下頜。
豈料他的扇子沒觸到目標便被姬玉泫的指尖壓下,而那小廝也被姬玉泫拎住後頸衣領拉到一旁。
小廝顧盼之間,眸光靈動清澈,可不就是本該在院裡受風吹日曬的樂小義麼?
「南宮公子想要什麼樣的絕色沒有?何必從我身邊挖人?」姬玉泫氣定神閒,示意樂小義退遠一些,同時抿唇笑道,「這小廝笨手笨腳,還是不要去礙南宮公子的眼了。」
第32章
「可少宮主這樣的絕色本公子就不曾有。」南宮闕並不惱怒, 見姬玉泫護短,他唇角一勾,玩笑道。
姬玉泫眯眼, 端茶抿了一口:「那就太遺憾了, 你以後也不會有。」
南宮闕一拂衣袖, 瞪眼怒目, 朝樂小義道:「瞧瞧你們主子這說的是什麼話?」
樂小義莞爾, 笑而不答。
姬玉泫給她易了容,換了身衣服,若不是熟識的人湊近了看, 是認不出她原本的身份的, 至於外邊院子裡的那位,則另有其人。
「好了, 差不多了。」姬玉泫放下茶盞,朝門外靜候的下人招了招手, 「天色不早了,讓樂姑娘回房吧, 再送點茶食過去,以免人家說我們怠慢了劍神宗的客人。」
侍從領命, 院內之人被鬆了綁, 送去西邊的廂房, 房外屋頂和橫樑等地都有人看守,反觀姬玉泫所在的臥房,除了門口留守的兩個下人和屋頂負責盯住廂房那側動向的暗樁, 再無多的人手。
樂小義盡職盡責地做好一個小廝,跟在姬玉泫身後轉悠,姬玉泫說天晚了,屋內昏暗,她便掌燈,端了水來伺候她梳洗,說乏了,便替她揉肩捏腿,無微不至。
姬玉泫倚靠在床頭,閉眼小憩,享受樂小義周到的服務,眼皮偷偷掀開一條縫。
樂小義蹲在床邊,兩隻小拳頭有節奏地輕輕捶著她的小腿,目光專注,心無旁騖,像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勤勤懇懇,善良真誠。
姬玉泫盯著樂小義的側臉,小姑娘鼻樑翹挺,睫毛纖長,兩瓣紅唇柔潤飽滿,頰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笑起來的時候甜美溫和,令人賞心悅目。
那柔唇她偷偷嘗過兩次,都未能盡興,她知樂小義對她事事順從,心裡有隻小獸蠢蠢欲動,可若沒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怕那有違人倫的心思嚇著她,也不願在一切毫無準備的時候橫生枝節。
她不想就此毀了樂小義的單純善良,心有再多貪念,都生生克制,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