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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泫走後,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她的重視,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疑點,但凡有所疏忽,賠進去的,將不只是一兩個人的性命。
甚至,還有可能關乎劍神宗乃至整個龍吟山同盟的命運。
她不能任由自己的私心左右判斷,那便將決策的權利交給天意。
樂小義一聲哂笑,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變得如此冷酷無情,連跟在她身邊交情深厚的師姐都能心生懷疑。
可如果,總要有個人作惡,要將自己的善心和俠義埋進泥地,要不擇手段尋找出路,那她甘願這個壞人由她來做。
回到書房,剛研習一會兒天機神算,便有劍影衛上前來,遞上一封奏報。
「何事?」樂小義睜眼看向他。
劍影衛垂首:「回少宗主的話,劍一行動失敗,雖重創七皇子,卻被神秘人攔下殺招,還因此受了傷,但好在他趁亂救出了二位長老,眼下正藏在濟州躲避朝廷追兵。」
「少宗主,我們是否要派人去接應?」
第540章
「自然要派人接應的。」樂小義嘆道, 轉頭看向吳拓,「吳長老以為,這一趟,何人去比較合適?」
「不如就讓老夫前去吧。」吳拓平靜地回答, 「老夫願為少宗主分憂。」
劍一有溯源境修為, 連他都受了傷沒辦法將鄭伏余心二位長老平安帶回, 劍神宗里其他人去也同樣兇險, 雖也有別的溯源境長老, 但吳拓作為樂小義的心腹,行事自是要方便許多。
樂小義點頭:「如此, 便拜託吳長老。」
吳拓拱手, 又道:「近兩日,便請少宗主將劍九帶在身邊吧,她的修為應該在前不久又有所突破, 雖年輕了些,稍許差強人意,但比之其他人, 勉強算是得力。」
他所說的劍九便是樂小義放在左雲琴身邊的阿九, 阿九前陣子又有突破,已至通穴境, 在同一修為層次的劍影衛中, 阿九的年紀是最小的,而且早些年就跟過樂小義,算是信得過的人手。
儘管劍神宗已經歷數次血洗, 上次劍酒會,又將最後一批玄天宮人馬也都連根拔除,餘下的都是可信任的人, 但能同阿九這般年紀輕輕又有足夠資歷的,卻沒有幾個。
樂小義想了想,吳拓這話,比起建言,更像提點。
阿九也算驚才絕艷之輩,還是祁劍心的師妹,放在左雲琴身邊固然可以看護左雲琴的安危,卻也的確屈才了。
心中有所決意,樂小義點頭答應:「好,吳長老且放心去吧。」
吳拓走後,樂小義旋即就去尋左雲琴。
阿九聽聞院外腳步聲便替樂小義打開院門,樂小義入院後腳步稍頓,在她身側立了一會兒,忽然道:「阿九,取下面具。」
阿九愣了下,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即執行了樂小義的命令。
她單手拿著面具,神情古井無波,沒有任何因樂小義行徑古怪生出的疑惑,平靜而自然地站著,等待樂小義下一個指令。
樂小義便問她:「我將你安置在我娘身邊,你可有覺得不滿過?」
阿九語氣淡然地回答說:「屬下身為劍影衛,天職當是服從。」
她本就不該有自己的私心,自己的情緒,任何境遇她都能坦然接受,就算樂小義安排她去內勤處刷馬,她都毫無怨言,何況,左雲琴平易近人,待她不薄,縱使沒有歡悅期待,也不會心生不滿。
樂小義沉吟片刻,又道:「把面具戴上吧。」
對於她如此古怪的要求,阿九沒有半分遲疑,又把面具重新戴好。
左雲琴正在屋內看書,雖透過窗戶注意到樂小義來,但因樂小義在與阿九說話,她沒有貿然出聲打擾,見兩人聊完,樂小義往院內走,她才起身,推門出來。
「女兒給娘親請安。」樂小義拱手一拜,左雲琴慈和地笑著,邀著樂小義進入落座。
院裡侍立的下人立即為二人斟茶,樂小義方提起日前劍酒會之事,左雲琴自然也收到風聲,有些疑惑地詢問樂小義:「這玉泫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既與你為友,為何又讓玄天宮三番五次與你作對?」
左雲琴尚不知曉樂小義和姬玉泫真正的關係,僅僅知道樂小義與姬玉泫是認識了十幾年的故友了,但對姬玉泫好些行為,她還是頗不理解。
樂小義撓撓頭,道:「在外人眼裡,玄天宮和劍神宗乃水火不相容的兩股勢力,玉泫亦不想讓人世人知曉她與我私下裡是故交,許多事都是不得已而為,娘親便將玄天宮與玉泫分開來看,公是公,私是私。」
左雲琴沉吟半晌,心中仍有疑慮,卻沒再問了,轉而說起劍酒會上另外一位才俊。
「張師兄?」樂小義笑著抿了口茶,「張師兄劍法出眾,女兒自是欣賞此人實力才有心招攬,不然娘親以為還有別的什麼原因麼?」
左雲琴笑笑:「為娘便是覺得,雖然你現在年歲尚小,但肩上擔子重,若有合的眼緣的年輕人,可多些來往,也好解些煩悶,但還是要以修行為重,切不可捨本逐末。」
樂小義點頭,虛心接受:「娘親教誨得是。」
茶過兩盞,樂小義便提及欲將阿九調回身邊之事。
左雲琴二話不說立即應允:「九兒在為娘這裡便是有才能也不能得以施展,你且給她安排些更要緊的差事,這承義軒已是個萬全的去處,平日裡有一兩個當值的弟子差使,便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