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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自私的,別說她們和吳風並無交情,且吳風性子傲慢,仗著自己修為比較高,與她們之間有明顯的階層劃分,樂小義自然犯不著將懷法的好意透露給吳風。
薛陽好一會兒才收了笑,陰狠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低迷慍怒的臉色,心裡是說不出的快意。這些江湖人,貪慕虛榮也好,圖謀黑金令也罷,都與死去的洪遠峰是一路貨色,都該死!
他提刀朝臉色陰沉難看的梁毅走去,打算趁這些人毒發的時候立即動手,以免拖延太久夜長夢多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故。
然而,就在刀刃即將落下,場面陷入詭異的寂靜瞬間,樂小義鼻間又聞到了熟悉的花香。
一道白影悄無聲息地出現,等薛陽驚覺的時候,那人已經繞過他,來到第四座石棺,伸手將石棺中的女孩兒拎出來。
薛陽臉色大變,立即出手阻攔,忽而破空聲起,淬了毒的飛鏢迎面而來,他下意識閃躲,一起一落間,白袍人已帶著洪夢兒全身而退。
與此同時,有黑影自樂小義身後掠過,待懷法驚覺,樂小義整個人已騰空飛起,她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再有知覺時,一把短刃抵在她的喉間,動手的人竟是先前那個箭法了得的獨眼男人。
就在這一瞬間,樂小義眼前閃過一道紅光,腦海中浮現幾個扭曲的金色字眼:觸發隱藏任務!被玄天宮俘獲成為人質!成功脫身可得五十個千機點。
樂小義輕輕咬了咬唇,隱藏任務沒說失敗會如何,但後果不言而喻。
光頭胖子手裡拎著被嚇得臉無人色,半死不活的梁毅,另有兩個貌不驚人的劍客也從在場二十餘江湖人中挑了兩個做人質,同獨眼男人和光頭胖子歸攏到一處。
「什麼人?!」薛陽大聲質問,兩眼圓睜地瞪著此時已退入人群中,被周圍四人護在中間的白衣人。
被無故襲擊的眾人駭然色變,也不約而同地看過去,然而大家都中了毒,無法隨意行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被擄走。
吳風艱難地撐起身,懷法大驚之下朝前邁了一步,何雲露倒吸一口冷氣,卻都因顧惜樂小義的性命,不能妄自出手。
被作為人質扣留的樂小義一顆心卻怦怦直跳,鼻息間縈繞著令她魂牽夢繞的馨香,哪怕是隱藏任務失敗後可能帶來的可怕後果也無法壓下她躍動的心情。
她想回頭看一眼,想知道姬玉泫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瞞過所有人潛入石窟的?可她被獨眼男子鉗制著,根本無法擅自扭頭。
姬玉泫出現的那一刻,她滿心的恐懼害怕都奇蹟般地消失不見,只剩下無法言喻的緊張和抑制不住地羞澀,微張的嘴唇輕輕開合一下,隨即便抿緊了,以免泄露了她不可為外人道的心思。
既然抓她的人是姬玉泫,她才不怕什麼隱藏任務。
懷法認出那抓走洪夢兒的白衣人就是之前在客棧中,坐在獨眼男子與光頭胖子身邊的白衣劍客,只見這白衣劍客抬手在臉上拂了一把,人‖皮面‖具剝落,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絕美臉孔。
黑羽般的長睫下半掩一雙清透的琉璃黑瞳,眸色幽深,眼裡浮現看似溫溫柔柔的淺笑,但眸光深處埋藏的真實情緒卻令人捉摸不透,即便如此,她眉目間逸散的溫柔仍叫人驚鴻一瞥間,便再也挪不開眼。
眾江湖人士驚愣一瞬,連薛陽也因姬玉泫的容貌有短暫失神,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吳風。
吳風心口急跳,震驚道:「玄、玄天宮姬玉泫!」
姬玉泫斜斜瞥了一眼臉無人色的吳風,唇角牽起一抹柔軟的弧度,故作驚訝地笑道:「呀!這不是神兵門的吳公子麼,有些日子不見了,怎地還在骨元境二層?是不是浮屠點數不夠了?」
吳風一張臉漲得通紅,氣得胸口激烈起伏,姬玉泫卻似笑還嗔地又補了一句:「不知今日玉泫是否干擾了公子的計劃?若有,還望公子見諒啊!」
懷法蹙了蹙眉,神情凝重。
站在懷法身後的何雲露已震驚到失了言語,這個突然出現的姬玉泫究竟是何許人也?吳風口中所說的玄天宮,是否是四魔門之首的玄天宮?作為骨元境高手的吳風居然在姬玉泫的冷嘲熱諷之下連還嘴之力都沒有。
姬玉泫一出現就被當做透明人的薛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當即憤怒地朝姬玉泫撲過去,他才不管什麼玄天宮,也不知道姬玉泫是何人,只知道姬玉泫壞了他的計劃!
但他沒走兩步,突然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伏於地,臉色急變,神色因劇烈的痛苦扭曲起來,雙肩亦止不住地發顫。
他中毒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他明明沒有被那支飛鏢擊中!
姬玉泫似笑非笑的目光掃了薛陽一眼,隨即伸手到洪夢兒的衣兜里掏了掏,很快找出一枚黑底金印的令牌。
由於過于震驚,薛陽一口逆血噴了出來!他癱在地上,指著姬玉泫,吭吭哧哧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你!你怎麼!」
江湖人士再一次駭然,被光頭胖子抓在手裡的梁毅也兩眼一睜,目眥欲裂地瞪著姬玉泫手裡的令牌。
「我怎麼?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黑金令在這小妹妹身上對不對?」姬玉泫眯著眼露出純良無害的微笑,她的眼神時而邪詭,時而溫和,變幻萬千,「呵,你真以為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