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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薛陽作為,皆眼露嫌惡,任他有天大的理由,如此糟踐一個死者的屍身,都是不可饒恕的惡舉。
梁毅自然發現了場中俠士眼神的變化,他定了定心神,冷冷譴責:「哼,江州何人不知?都統大人賞識你的才能,憐你出身低微,無依無靠,便想替你提供庇護,而你卻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都統大人一番好心餵了個白眼狼!」
圍觀之眾眉頭越皺越緊,若真如梁毅所言,這薛陽當真不是東西。
「哈哈哈哈哈!!!憐我出身低微!!可笑!太可笑了!」聽梁毅說完,薛陽難以自持地笑出了眼淚,他手裡的刀猛地一橫,將洪遠峰拉向自己,擺正了臉,用刀背抬起洪遠峰的下頜,笑道,「我與這個老匹夫長得如此相像,你們難道以為是巧合不成?」
梁毅沒想到薛陽會說出這樣的話,下意識對比薛陽和洪遠峰的樣貌,頓時臉色急變。薛陽的確和洪遠峰長得相似,眉眼之間簡直與洪遠峰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薛陽滿意地看見眾人眼裡浮現錯愕震驚,薄薄的唇角冷冷一勾,諷刺道:「我是出身低微,可這個為了功名利祿攀附權貴,拋家棄子的窮秀才,他又能高貴到哪裡去?」
薛陽的長相與洪遠峰有相似之處是一個鐵證,四周的看客不由自主眼露疑惑。
洪遠峰聲名赫赫,他們在來之前自然也了解過一些洪遠峰發跡的經歷,知道洪遠峰在入軍之前科考落榜,參軍後入贅袁氏,娶了袁天河的女兒,這才為他後來的發展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礎。
可依這薛陽之言,洪遠峰的為人似乎並不如外面傳的那麼好。
吳風眉心緊擰,齊珞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而樂小義則與懷法何雲露對視一眼,各自露出莫名的神色。
她們深入密道,一路上死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找來這裡,眼看又有一場風雨,卻連被抓走的洪夢兒的影子還沒見著。
梁毅大驚之下愣住,待反應過來,連忙紅著臉急斥:「住口!胡說八道的玩意兒!誰允你口出穢言,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嗎?嘿嘿……洪遠峰的為人之惡劣遠比我說出來的更噁心千倍百倍!」薛陽眼神怨毒,一把將洪遠峰的屍體扔回石棺,臉上儘是嫌惡之色。
「你們以為袁天河為什麼會死?以袁天河的武功,就算被朝廷重兵圍剿,怎會死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手裡?是洪遠峰無意間得知袁天河豢養私兵的秘密,將這件事捅出去後,他又借其妻之手給老丈人下毒!」
「那袁天河的女兒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洪遠峰這樣的人,袁天河伏誅後洪遠峰順理成章地上了位,然後你們猜怎麼著?」
「他又偷偷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因為她是唯一一個知曉洪遠峰秘密的人!可惜啊,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的女兒也得知了事情真相!」
「我娘死後我就去軍營里找他,然而他不肯公開我的身份,只讓我做個義子,看似處處優待,卻從未想過替我正名!我心懷怨恨,決意要報復洪遠峰,便假意與洪夢兒打好關係,竟意外得知如此真相!」
薛陽說著,肩膀笑得直顫:「可真是沒想到哇!一個人竟能無恥到如此境界!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來援江湖人的眼神已徹底變了,從懷疑茫然到憤怒,他們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本以為洪遠峰是個俠義之人,去沒曾想,他們被號召過來,是要救如此品德敗壞的人的女兒。
而且他們為了救人,還白白死了那麼多無辜的江湖人。
梁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背後還藏著這樣的真相,他持刀的手不住發抖,但他還是強自冷靜下來,色厲內荏地怒喝道:「住口!」
「你又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薛陽突然抬高聲音,怒聲斥道。
他看著梁毅怒目的樣子,像在看一個可憐的跳樑小丑,偏不如他的意,繼續呵斥:「你與洪遠峰那個老匹夫都是一丘之貉!」
梁毅心神大亂,隱有不妙預感,眼神陡然變得兇狠起來,厲喝道:「把這胡說八道的賊首拿下!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已坐實亂臣之名,到官府去說理吧!」
他手下的士兵不敢不聽令,立時朝薛陽撲過去,然而他們剛一靠近,便被薛陽揮刀逼退。
薛陽眼裡透著森冷的笑意,看向四周已經有所異動,皆按兵不動的江湖俠客們,笑吟吟地說道:「你們大可問問梁副統,他把你們領來,究竟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趁亂奪走我手裡的黑金令!」
眾俠士大驚,梁毅驀地變了臉色,而始終不動聲色的獨眼男子與那光頭胖子這會兒眼裡陡然冒出精光。
梁毅再也等不得,親自提刀上陣,要誅殺薛陽。他見身後江湖人皆不動手,心說無人不為利動,便高喝一聲:「諸公助我!待擒拿此寮,梁某將以重金相酬!」
獨眼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率先動手,挽弓搭箭支援梁毅。光頭胖子也「嘿」地笑了聲,騰身加入戰局,他身形看似不便,然而行動如風,招式毫不拖泥帶水。
這兩人一動手,薛陽壓力大增,吳風縱觀場內局勢,薛陽被擒是遲早的事,他們的任務是要找到被薛陽抓走的洪夢兒,與洪遠峰此人品德並無必然聯繫,而此時場中,知曉洪夢兒下落的只得一個薛陽。
「動手!擒薛陽!」吳風冷聲一喝,提劍加入戰鬥,只有先擒住薛陽,他們才有可能找到洪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