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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為自己報仇吧。
七年前她來此,因浮屠宮任務闖月寒宮救出硯如初,在月寒宮眾的圍攻之下受了極重的傷,其中傷勢最重的那一劍,便也是拜薛邵易所賜。
後來她又耗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栽培硯如初,如今終成氣候,是時候收拾殘局了。
姬玉泫從硯如初身後走出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月寒宮兩個高手對視一眼,同時出手,欲以人數優勢滅姬玉泫的風頭。
鋥——
姬玉泫手中長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兩朵血花頃刻間自那二人喉間綻放開來,他們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呼吸就被切斷,嘴裡再也發不了聲。
兩個人不分先後墜落於地,發出沉悶的死亡之聲。
眨眼間連損兩人,薛邵易駭然色變,小師弟憤恨地朝姬玉泫撲過去,下一瞬,姬玉泫手中劍鋒便捅進他的喉嚨。
沒有人看清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姬玉泫有先天修為在身,這些都處於後天境界的武林高手連一個髓元境都沒有,對她而言比螻蟻強不了多少。
小師弟落地後還掙扎了好幾下,撲得滿身鮮血和泥濘。
他還不想死,然而當他助紂為虐,淪為傀儡時,他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姬玉泫走出兩步,死了三個人。
餘下十餘高手個個臉色如土,不約而同停下爭鬥,所有人心裡同時浮起一個絕望的想法:這如何打得過?
姬玉泫抬頭,斗笠揚起來一些,露出其下一張魅惑近妖的臉孔,笑吟吟地望向薛邵易。
似有裹著冰渣的水自天靈灌入肺腑,頓時手腳冰涼。薛邵易如見鬼似的,兩條腿抖抖索索,如何都止不住。
「我只要此人的命。」姬玉泫抬劍直指薛邵易,嘴角笑意柔軟,眼中卻寒芒如瀑,「你們現在一人給他一刀,對你們進犯我宮的罪責,我便既往不咎,允你們安然離去,否則……」
姬玉泫冷哼:「此刻起,但凡敢與我動手或趁機逃跑之人,滿門滅盡!」
空氣忽然靜得可怕,唯山間的寒風與二曲橋下的淙淙流水不知恐懼為何物,仍不止不休地奔跑。
方才叫囂著要動手的凌風殿劍客見勢不妙,忽然心一橫,與同門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抽身撤退。
姬玉泫嘴角笑意更深,果然有人要搶著當儆猴的雞。
下一瞬,劍氣掠空,逃跑之人驚覺殺機臨身,抬手擋了一劍。
呲啦——
其人手中之劍斷成兩截,削鐵如泥的劍氣毫無停頓,須臾便割掉了他腦袋。
三具屍體接連落地,鮮血四濺,身首異處。
所有人同時打了個寒戰,就連硯如初身旁的賈勉和莫江流都臉色發白,他們一直都知道姬玉泫很厲害,卻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姬玉泫出手。
這種層次的武功,已經超越了常人的範疇,玄天宮的少宮主,竟是一位神人麼?
「凌風殿已榜上有名。」姬玉泫目光四下一掃,「可還有別的門派想試一試我手中之劍,到底快不快?」
凌風殿一共就只有三個人,這一跑居然全死了,還拖累了整個門派。冰龍門餘下幾個人在短暫的驚駭之後,忽然轉頭看向薛邵易。
更有站在薛邵易身後的一名高手二話不說,直接一刀捅進他的後腰。
只有對薛邵易下刀,他們才能活,哪怕得罪月寒宮也在所不惜。
薛邵易嘴裡溢出扭曲的痛呼,緊接著,接連不斷的刀鋒劍刃落在他身上。
他本就有傷在身,此刻十餘人合擊之下,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不過一瞬間,身上就多出十數道傷口。
薛邵易嘴裡吐著血,一身白袍儘是血污,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些將刀子捅進他身體的昔日故交:「你們……」
冰龍門的人下刀最狠,恨不得他直接死了才好,一刀送進他的胸口還用力扭了幾下,暴怒而憤恨地瞪著他,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我們豈會來蹚這趟渾水?!怎會死那麼多師兄弟?!」
薛邵易說不出話,怒極攻心,他便一口血沫吐到此人臉上。
各派聚眾商議,提及瓜分玄天宮財物之時,他們可不是現在這副嘴臉。
唯利益和生命遭受威脅的時候,方能看清人心。
薛邵易身上插滿了刀劍,搖搖晃晃如一個醉酒之人,踉蹌著走了幾步,然後一頭栽倒,再也沒起來。
各派高手心有餘悸,戰戰兢兢地看向姬玉泫,推搡了半天,才有一個人顫著聲問:「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姬玉泫笑:「往後我玄天宮行事,諸位可還有異議?」
「沒有沒有。」高手們一個個搖頭如撥浪鼓。
姬玉泫仍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又問:「可要找皇城之軍鎮壓玄天宮?」
眾高手毛骨悚然:「不找!不會找的!」就算他們心裡本來有這個想法,現在也不敢了。
「那好。」姬玉泫收劍,「三息之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唰——
前來討伐玄天宮的高手們立時做鳥獸散,頃刻間走了個乾淨。
別說三息,連一息都不到。
姬玉泫朝薛邵易走過去,人還沒死透,吊著最後一口氣。
他圓睜的雙眼裡滿是血絲,除了驚慌恐懼,還有被疼痛和慢慢瀕死的感覺所折磨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