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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代我宗宗主謝過炎門主。」樂小義收下炎藍雀讓她轉交的禮物,順便與炎藍雀聊了幾句,大多數時候是炎藍雀在說,樂小義負責聽,時不時回一兩句。
天色亮了,炎藍雀親自領著樂小義上小宴。
樂小義心裡隱隱覺得有點奇怪,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炎藍雀對她似乎過於熱情了。
但這種話她也不好開口詢問,只能注意著周遭動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告辭離去。
樂小義下山,炎藍雀果然如她先前說所,親自送樂小義下了炎楓山,回程途中,樂小義將自己心裡的疑惑告訴阿九和賀歸,徵詢他們的意見。
阿九對此毫無所覺,倒是賀歸捋著鬍子陷入深思,告訴樂小義:「這位炎藍雀炎門主,似乎和咱們宗主有些交情。」
和祁劍心有交情?
樂小義疑惑,炎藍雀說的明明是和閻雲清有舊,提也沒提祁劍心。
算了,不想這些。
樂小義搖搖頭,也許炎藍雀就是因為閻雲清有恩於她,才對自己多有照顧呢。
回程途中,數次有黑衣人試圖偷襲,都被賀歸和阿九提前識破,樂小義沒再遇到先前那個施展幻術的人,於第三天傍晚趕回劍神宗。
樂小義回到宗門,立即帶著炎藍雀讓她轉交的幾樣東西去了劍宏殿。
祁劍心聽樂小義說炎藍雀有東西給他,臉上的神色有點微妙。
樂小義沒看仔細,祁劍心便擺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到底也沒弄清怎麼回事,樂小義向來不是多嘴的人,她朝祁劍心行了禮,規規矩矩地離開劍宏殿,回到承義軒。
左雲琴在院子裡刺繡,樂小義來的時候,她手裡那張手絹繡得差不多了,收了針腳,便拿給樂小義。
「好看啊,手藝真好。」樂小義撫著手絹邊角細緻的花紋,由衷稱讚,左雲琴微微一笑,說把這張手帕送給樂小義。
樂小義開開心心地收下,左雲琴這才問起樂小義此行是否順利。
「順利啊。」樂小義不想讓左雲琴擔心,自然而然地回答,一點也沒有勉強的意思,「炎門主十分好客,禮賢下士,待我也很親切,同我講了不少江湖中的見聞,是個很厲害的前輩。」
「炎門主可是炎藍雀?」左雲琴忽然問了這麼一句,眼裡仿佛有追思之色。
樂小義沒注意到左雲琴神態的變化,從盤子裡取了兩枚櫻桃塞進嘴裡,嗯聲:「是,炎門主這次設宴就是因為她突破溯源境了,炎刀門聲望再上一個台階,可喜可賀。」
「我這次過去,炎門主對我禮遇有加,還讓我帶了不少東西回來,讓我轉交給祁伯父。」樂小義將嘴裡兩個櫻桃籽吐到草叢裡。
「這樣啊。」左雲琴眼裡有柔和的笑。
樂小義終於發現她神態的異樣,不由追問:「怎麼了嗎?說起來也是有點奇怪,炎門主跟我說閻老宗主對她有恩,但是她讓我帶的禮物卻是給祁伯父的,您說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呀。」左雲琴笑,「炎門主在成為炎刀門的門主之前,還是老門主得意門生那會兒就對祁大哥有意思。」
樂小義呆。
左雲琴繼續向自家女兒透祁劍心的底:「祁大哥早年闖蕩江湖就認識了炎門主,兩個人頗為合得來,只是後來不知因何故疏遠了,祁大哥出事之後,炎門主也耗費諸多心力,雖然兩個人表面上沒和好,但炎門主此舉也可見情意深重。」
樂小義恍然大悟,難怪難怪。
難怪炎藍雀一個字都不提祁劍心,但是又要讓她帶禮物回來轉交給祁劍心,祁劍心收到炎藍雀的禮物神情微妙。
樂小義心裡偷著樂,看樣子幾千歲的人對待感情的問題也都和年輕人沒什麼差別,看看祁伯父,再看看炎門主,嘖嘖嘖。
就是不知道這兩個人年輕的時候鬧了什麼不愉快,到了這把年紀了,還在鬧彆扭。
左雲琴見樂小義兩眼放光,嘴角笑意越來越大,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樂小義一邊吃著櫻桃,一邊和左雲琴聊天,聽左雲琴講他們那一輩人的愛恨情仇,樂小義第一次體驗這樣的親情,從左雲琴口中聽到的樂君皓和祁劍心以及上一輩許許多多的英豪,又和她之前所見所聞大不一樣。
左雲琴認識樂君皓的時候,樂君皓已經小有名氣,那時,他們一個是劍神宗後起之秀,一個是名門閨秀,沒有一見鍾情,是一次次偶然相遇陰差陽錯碰撞出的火花。
如果不是尉遲弘義暗使手段,樂君皓和左雲琴也許早就成親,樂小義也不會經歷那麼多蹉跎是非。
但是,若沒有那些苦難的日子,可能就難與姬玉泫相遇,也就沒有現在的樂小義。
人生處處充滿意外,但每走一步,都是歲月最好的安排。
再多遺恨,再多惋惜,人只要活著,就還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善良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再苦難的日子也都會走到盡頭,樂小義覺得自己的運氣就不差。
這天樂小義在左雲琴院子裡待到日暮,俞寬來尋,她才辭別左雲琴,回到主屋。
俞寬又掏出兩本奏報遞給樂小義,樂小義翻開來看了,兩件事,一件是菩提禪宗普法大典,在半年後,另一件是江家江靈冉成人禮,就在兩個月之後。
樂小義算了算時間,江家比較遠,靠近大禹王朝東北邊境,如果自己要去的話,下個月就該動身了,先去江家再去菩提禪宗,應該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