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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洛青鳶肯定地點頭,樂小義左看右看沒發現埋伏,便狠心將自己的棋子落在原定的位置,然後膽戰心驚地收了洛青鳶十來枚黑子。
洛青鳶卻在這時發出一聲嘆息。
樂小義心驚,還以為殺招將至,卻聽洛青鳶道:「怎麼你的棋下得也比我好。」話語中居然流露出幾分藏不住的沮喪。
「啊?」樂小義半張著嘴,一臉震驚。
所以原來洛師姐沒設埋伏?她連剛才送死的那步棋都沒看出來?
不等樂小義回神,洛青鳶動作麻利地開始撤棋:「唉,不說了,這盤沒救了,下一把。」
這一下午,樂小義陪著洛青鳶對弈兩個時辰,然後終於明白了一個讓她有點難以接受的事實:洛師姐的劍法多好,她的棋藝就有多糟。
第92章
樂小義又贏了一把, 儘管她顧及洛青鳶的顏面已經很小心,並且試圖讓棋,可棋技差到不可名狀的洛青鳶卻一揮衣袖, 大大方方告訴她不用相讓。
於是樂小義陪洛青鳶練了一下午的棋, 可某位師姐似乎一點進步也沒有。
棋盤上的局面一邊倒, 洛青鳶被反反覆覆虐殺無數次, 居然還有餘興, 但在看了眼天色後,無奈將手裡的棋子扔回棋盒:「天色不早了,樂師妹回去休息吧。」
樂小義早就想溜了, 可她一直在贏棋, 不好開口掃洛青鳶的興,此時洛青鳶主動提及, 她頓時如蒙大赦,打算溜之大吉。
可她起身剛跟洛青鳶說了告辭, 腳下步子還沒邁開,洛青鳶便神態淡然地瞥她一眼:「樂師妹, 洛某有個不情之請。」
樂小義生生剎住腳,怎敢不應, 神態恭敬地站在桌邊, 擠出一個誠懇的笑臉:「師姐有什麼吩咐?」
倒不是她有多害怕洛青鳶, 只是洛青鳶的目的性太明顯了,明明是冷冰冰的臉孔,臉上的表情也不豐富, 笑容淺淺淡淡,但樂小義心知對方在偷偷算計,卻拿不準洛青鳶的動機,是這種未知的感覺讓她驚慌失措。
「明日午後,仍是此地,我等你來。」洛青鳶抬了抬眼,神態不起波瀾。
「啊?」樂小義有點沒明白,愣愣的,乾脆做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和洛青鳶打太極。
洛青鳶卻忽然偏開頭,像是下了好大決心才開口:「你來,我與你切磋劍道,得閒,你教我下棋,如此可好?」
樂小義愣住。
她再也憋不住了,洛青鳶如此,到底是為什麼呀?總不能是因為對弈棋格外喜愛才這樣,若洛青鳶正兒八經想學棋,樾清居隨便哪個長老都比樂小義靠譜。
洛青鳶想下棋,還怕找不到人教?
樂小義苦惱地攥緊袖子,深吸一口氣,儘量使自己語氣和緩而真誠:「洛師姐,我對棋道也是一知半解,若讓我來教你,恐怕力有未逮……」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完,洛青鳶便打斷了她:「既然你不願,我也不強人所難,不若這樣,我聽說左詩萱的棋藝尤為精妙,你把她給我找來,我承諾你的同樣兌現。」
樂小義心裡嘆了一聲「果然」,洛青鳶的目的最終還是左詩萱。
以洛師姐和左師姐的交情,洛師姐要尋左師姐教她下棋,難道不是一句話的功夫嗎?何故如此拐彎抹角,樂小義對此不能理解。
此事關乎左詩萱,樂小義沒有一口答應,又回了一句折中的說辭:「我回去問問左師姐,若她同意,明天我們一起過來。」
洛青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連嘴角淡泊的笑意都深了兩分,她嗯聲應了,起身送樂小義到門邊,待樂小義走前還攔住她又補了一句:「你去找她來,我只有一個要求,別說是我提的。」
她說完,雙手推著樂小義的肩把她送出門,然後房門就在樂小義身後關上了。
樂小義:「……」
有種即將大難臨頭的預感。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先找左詩萱說說這個情況。
樂小義回了南院,上樓去尋左詩萱,回想起剛才在東院時,通往洛青鳶房間那條路的熟悉感,樂小義困惑地眨了眨眼,心裡隱隱有一種微妙的預感。
從種種跡象來看,洛青鳶對左詩萱的關注比之旁人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洛師姐那幾句欲言又止,最後因為她謹慎拒絕而咽下去的話,是不是也和左師姐有關?
樂小義一個頭兩個大,洛青鳶到底想做什麼呢?而且到了最後,又來了一句不能提及是她主動相邀?
唉,想不明白。
不知不覺就走到左詩萱門外,樂小義正要敲門,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樂小義準備敲門的手還懸在半空,和左詩萱面面相覷。
「左師姐現在要出門?」樂小義放下手,沒話找話,如果左詩萱現在有事,她就明日再來。
「不是什麼要緊事。」左詩萱說著,側了側身,讓樂小義進屋,「外邊天寒地凍的,風也大,進來說話吧。」
時值臘月中旬,前兩天剛過小寒,眼看就要到年關了,雖然今年龍吟山脈中還未落雪,可風呼得厲害,在外邊站一會兒就會手冷腳寒。
樂小義卻沒進屋,心道左詩萱這麼晚了還要出門,就算不是要緊的事,也不好耽擱,便把來時要說的話咽下去,改口道:「左師姐有事便去忙吧,我明日再來拜訪。」
她說著,朝左詩萱點頭示意,準備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