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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義手中劍鞘別住徐越手腕,將那一掌的勢從旁卸去,復以左手出拳,擊徐越頜下空門。
徐越及時抽回右手,以劍鞘側壁擋住樂小義的拳頭。
只聽咚一聲響,兩人各自騰空後退,徐越退了三步,樂小義修為稍欠,連退了七步。
場外說風涼話的觀戰弟子再次閉了嘴,樂小義正面和徐越交手,硬碰硬有些吃虧,但她的招法、反應速度和應對策略都無可挑剔。
與樂小義過招的徐越其實並不輕鬆,一開始他也和場外那些人一樣,以為自己是撿到了軟柿子,豈料真正交手,才發現大錯特錯,稍有不慎,就可能陰溝裡翻船。
許多脈元境修為的弟子也自認做不到樂小義這個程度,之前和徐越交過手卻被很快擊敗的脈元境弟子此時看見樂小義愈戰愈勇,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如果樂小義是個修為奇高的天縱之才也就罷了,他們還能將自己技不如人歸咎到對方的修煉天賦上,可她偏偏只有體元境的修為,這才最令他們難堪。
樂小義落地的瞬間就再次騰身出去,她就像完全感受不到疲憊似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堂而皇之一掌,正面攻向徐越面門。
徐越眼裡浮現一抹不解,樂小義這樣的招法漏洞百出,速度雖快,卻破不了他的防,不僅如此,還能被出其不意地反制,那她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久攻不下,開始浮躁了嗎?
場外也是一片譁然,那些等著看樂小義笑話的西院弟子開始摩拳擦掌,只等徐越擊敗樂小義,他們便歡呼雀躍。
徐越一掌回擊,豈料出掌瞬間,樂小義驟然變招。
劍鞘自下而上一挑,精準地從掌勢最薄弱之處擠進,呲啦一聲斬斷他的勢。
徐越大吃一驚,欲抽身而退,卻已來不及了。
樂小義劍勢極快,噔一聲擊中徐越的手掌,一股尖銳的劍氣驟然爆發,將他的手掌切開一道血口。
劍未出鞘,何來劍氣?
樂師妹已經練到劍意隨心的境界了嗎?
徐越一聲悶哼,蹬蹬蹬連退好幾步,樂小義劍勢再來,徐越被樂小義方才那一下破了心防,不敢迎擊,竟被樂小義逼著又退了幾步。
「徐師兄,承讓!」
樂小義手腕一旋,收劍而立。
場外一片死寂。
徐越愣了須臾才恍然發現,原來他一隻腳已經邁出了賽場範圍。
他受傷的手掌還流著血,在軒和劃出的圓圈外的沙地上點出一滴一滴的紅印。
「徐某心服口服。」徐越喟然一嘆,真是後生可畏。
樂小義盈盈一笑,自謙道:「是我取巧了,若生死相搏,我肯定不是徐師兄的對手,以後若有機會與徐師兄切磋,還望徐師兄不吝賜教。」
樂小義說的是大實話,方才徐越途中收手,的確是考慮到他若強行破局可能會兩敗俱傷,最後不論他們誰贏,對接下來的比試都沒有好處,故而他選擇撤招後退,給了樂小義可乘之機。
不過,就算徐越沒收手,究竟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樂小義給了徐越一個很好的台階,他朝樂小義笑了笑,心裡對方才大意失利的沮喪因此散了不少。
監賽執事的目光在樂小義的身影上停留數息,遂收回來,高聲宣布:「勝者,南院樂小義!」
何雲露鬆了一口氣,提在嗓子眼的心隨即放進肚子裡,只是嘴角沒來得及掛上笑意,苦澀便從眼睛裡流淌出來。
樂小義從場內出來,意外看見南院的觀戰的場區多了個人。
「左師姐!」樂小義笑得見牙不見眼,小跑過去,和左詩萱擊掌慶祝自己又一次有驚無險地獲勝。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一點都不穩重。」左詩萱笑,「柳執事肯定天天給你開小灶,那劍氣已經用得爐火純青了。」
樂小義眼睛裡儘是不加掩飾的得意:「那可不,我師尊嘛,當然要給我開小灶!」說得叫一個理直氣壯。
「你可別得意!」左詩萱戳了一下樂小義的腦門,「你看看現在賽場上剩下的都是些什麼人?」
樂小義依言轉身看向賽場,下一場比試已經開始,交手雙方分別是東西二院的高手,東院那位師姐仙氣卓然,還未動手,對方就主動認了輸。
樂小義一愣,訝然道:「這位洛青鳶師姐是不是特別厲害?我這幾天都沒看見她出手,每回都是不戰而勝。」
左詩萱聞言笑了,睨了樂小義一眼:「你最好祈禱不要在下一場碰見她,洛青鳶豈止是厲害而已,此女一手問心劍訣已練至五重,要知道當初連邵煜都不敢和她叫板,當之無愧東院第一人。」
樂小義面有訝色,復問左詩萱:「那左師姐若與她交手,誰的贏面更大?」
此話一出,樂小義收穫了一記漂亮的白眼,這種問題哪有當著人面問的?
但左詩萱和樂小義的關係親近,顯然不會計較這種小事,也不避諱坦白自己的短處,如實回答:「我若和她過招,贏面三七分,她七我三。」
「喔。」樂小義張大了嘴,內心感到一絲絲害怕。
除東院的洛青鳶外,留在賽場的脈元境十二層弟子還有兩名,其一是西院的男弟子莫書,另一個則是北院的邱緣,餘下的幾名弟子今日決出勝負之後,想必留下來的修為都在脈元境十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