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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義好整以暇,左平燕越是激動,越說明這消息對他的刺激不可忽視。
她從袖口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扔到左平燕面前,笑問:「那你看看這是什麼?剛才抓走左表姐的人身上搜到的。」
左平燕視線落在令牌之上,臉色刷的一下慘白如紙。
第494章
這東西當然不是從抓走左詩萱的人身上搜出來的, 而是從先前那批人馬襲擊洛青鳶的地方找到的,襲擊洛青鳶的那批人是三皇子派出來的,雖然他們極力偽裝成太子部下,但這塊腰牌出賣了他們。
樂小義聽姬玉泫提起左書豪, 再聯想左平燕等人行事蹊蹺, 當下心生一計, 將三皇子人馬的令牌扔出來嚇他一嚇。
左平燕果然被唬住了, 咬牙切齒地盯著地上那塊鐵牌子, 渾身都在發抖。
偏生他越激奮, 樂小義則越平靜, 甚至還有點想笑, 神情寡淡地抄著手對他說:「左書豪這人做事毫無底線可言, 你已經被當做棄子拋了出來,怎麼,還要嚴防死守?」
左平燕肩膀停止顫抖, 眼神卻有些木訥,剛才受到的衝擊太大,讓他一時間沒法消化。
樂小義不著急,伸手一招,那鐵牌子便落回掌中:「看來前輩一時間沒有什麼想法,在下也不著急, 等前輩想開口了再說。」
就算今日不能從左平燕口中問出什麼, 但此事必然在左平燕心裡留下一道痕跡, 日後左平燕與左書豪再見, 恐怕嫌隙難以避免。
若在以往,樂小義絕難想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使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別人,今日這一時興起, 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嘆一聲:陰險狡詐。
可不是跟姬玉泫學壞了麼?
樂小義回到左詩萱所在的客房,再次探看了左詩萱的傷勢。
姬玉泫依然不理人,她幾次遞了眼神過去,姬玉泫都一副拒絕接收的樣子。
樂小義無可奈何,與洛青鳶探討起左詩萱的傷情來。
調查客棧死傷情況的劍影衛上樓來向吳拓匯報發現,這批人馬手腳很乾淨,客棧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居然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
唯一叫樂小義等抓住的把柄便是剛才姬玉泫去追的那人留了個活口,已經交由劍影衛審訊,不知何時能探出點口風。
片刻後,有人來報,說前來接應的人馬已經抵達,正駕了馬車在客棧外等候。
樂小義心思一動,起身將這消息與姬玉泫說,姬玉泫淡淡地應了聲「嗯」,面具下的雙眼無波無瀾,樂小義頓時就麻了爪子,心想這回果然完蛋。
姬玉泫不理她,此地人多,涉及四方人馬,她也不好表現得多麼熱切,只能暫時按下此事不提,轉頭小聲對洛青鳶說了兩句什麼,洛青鳶眼中掠過一抹精芒,喜道:「當真?」
樂小義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親自抱起左詩萱,吩咐吳拓:「下樓,這裡留兩個人繼續查,其他人跟我走,回劍神宗。」
「左平燕呢?」吳拓問道。
樂小義掃了那房間一眼,哼聲:「他願意走就跟著,不願意隨他去哪兒。」
吳拓明白了樂小義的打算,垂眸應好。
臨行時樂小義偷偷看了眼姬玉泫,好在姬玉泫只是不理她,正事並不落下,劍影衛隨樂小義下樓,姬玉泫也不遠不近地跟著。
樓下停著幾輛馬車,趁著現在天還未亮,沒人發現客棧的異變,他們得立即離開。
樂小義視線一掃,帶著左詩萱上了其中一輛馬車。
車夫頭上戴著斗笠,斗笠邊緣扎著根葦草,樂小義幾人上車時,車夫始終低著頭,仿佛在打瞌睡。
只有樂小義覺察到這人抬了下頭,斗笠下一雙清明的眼睛與樂小義視線一對,繼而錯開。
最後一個上車之人是姬玉泫,她好像覺察到什麼,瞥眼看向頭戴斗笠的車夫,靜了片刻,並未吭聲。
樂小義所在的馬車車內包括左詩萱在內只有她們四人,吳拓作為樂小義的貼身護法,上車後就坐在簾外,與車夫並駕。
馬兒打了聲響鼻,朝前行進之時,車架內響起些微咯吱聲。
車廂內一時間無人說話,眾人一路南下,耗費兩日時間穿過濟州抵達岳州,於濟州和岳州交界之處遭遇了一波襲擊,有吳拓坐鎮,對方沒能掀起什麼風浪,數日後,一行車馬終於成功抵達龍吟山。
山上路不好走,馬車過不去,眾人下車步行,為防出現紕漏,樂小義與洛青鳶輪換背著左詩萱上山,左平燕初時留在客棧,但樂小義等人走了半日後,他又追了上來,不聲不響地吊在隊伍後面。
樂小義沒理他,也不讓別人理他,一副等他自生自滅的樣子,反倒叫左平燕受了不小驚嚇,愣是一路跟著他們的車馬來到龍吟山。
劍神宗里已經聚集了一些各宗各派的人馬,由祁劍心和閻雲清接待,倒是沒有樂小義什麼事。
她先前離開宗門,下山前往南蠻荒野,本就做了一年半載難歸的打算,豈料這才過去兩個多月,她就回來了。
不過回來又多了一身傷,若被祁劍心知曉,又少不了一番責罵。
思及此,樂小義又偷偷朝姬玉泫看過去,對方依然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注意到她的視線。
這都三五天了,姬玉泫和她乘坐一輛馬車,卻自始至終不搭理她,叫她極為心焦,又毫無辦法。
樂小義扶了把臉上的面具,偷摸地齜了齜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