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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義漸漸習慣了眾人的矚目, 儘管這些眼神比之劍神宗內弟子更加直白赤|裸,她心裡緊張, 表面上卻也能勉強維繫淡漠冷靜的神色了。
炎刀門長老親自上前迎接,並引著樂小義橫穿大廳, 一路走到宴廳最前邊的位置。
菩提禪宗前輩和左氏代表的位置分別在樂小義左右兩側, 在場賓客中, 樂小義的輩分最低,她卻坐在最尊貴的客位。
當然,無人對這樣的安排提出異議, 樂小義落座時,那位菩提禪宗的前輩還回頭朝她頷首示意。
樂小義身後的劍神宗,就是她的底氣。
左氏派來的人是一位樂小義沒見過的本家長老,對方卻認識她,樂小義入席時,那白髮蒼蒼的長老贊了一聲:「自古英才出少年,少宗主前途無量。」
「前輩過譽了。」樂小義不卑不亢,謙遜有禮地與之寒暄。
宴席開始,作為這場宴會的主角,炎刀門的門主炎藍雀自然要到場,樂小義見到炎藍雀的時候有點意外。
她聽說過炎藍雀是女子,這在性別失衡的大環境中極為罕見。
來炎刀門之前,樂小義也曾設想過炎藍雀的形象,她覺得這種巾幗不讓鬚眉的強者,氣場應該很強大,也許像阿九,冷漠寡言,但一看就是個高手。
但真正的炎藍雀和她所想有很大出入。
炎藍雀是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年紀看起來的確和阿九差不多,但她的外貌並不英氣,甚至可以稱得上柔弱,與身後幾個弟子站在一起,炎藍雀身高比她身後距離最近的一個女弟子矮了半個頭。
這樣一個看起來如此嬌小溫順的女人,竟然是一宗之主,而且已經是溯源境的強者了。
樂小義嘖了嘖嘴,覺得不可思議。
炎藍雀到場,入座主位,一男一女兩名親傳弟子侍奉在側,炎藍雀舉杯而笑:「今日承蒙諸位賞臉,還請諸君盡興。」
宴上說說笑笑,氣氛融融樂樂,樂小義兩口酒下肚就停了杯,不再多飲,左右無事,便與兩側前輩閒聊起來。
言語間,左氏長老不無擔憂地勸說:「少宗主,今日罷後,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儘早下山。」
樂小義神態一凜,從左氏前輩的語氣中聽出了點什麼,要再問,對方就朝她搖了搖頭,樂小義眯眼,故作無事,微笑著向這位左氏前輩道了謝。
等到宴席散場,外頭天色已經黑了,炎藍雀身側女弟子上前與她附耳說了幾句,炎藍雀方朝眾賓開口:「我宗替來客備了下榻之所,各位若不急著回去,可在我炎刀門多留幾天,賞玩賞玩風景,如何?」
堅持要走的賓客只有極少數,餘下眾人都順勢答應下來,要留在炎刀門做客。
樂小義正猶豫是否下山,炎藍雀忽然看向她及她身側兩位:「今日大宴結束之後,明日晨間還有小宴,萬望三位一定賞臉。」
話說到這個層面,菩提禪宗和左氏的長老都答應下來,樂小義也不好拒絕。
炎藍雀遣了三名弟子為他們領路前往下榻之所,走在樂小義幾人身邊的是先前侍奉炎藍雀的那名女弟子。
行至中途,那女弟子靠近樂小義一步,樂小義警惕地掃了她一眼,身後阿九和賀歸也同時不過痕跡地按住劍柄。
「樂少宗主,我們宗主今日接到線報,賓客中可能有人意圖對少宗主不軌,宴席上人多眼雜,下山途中恐生變故,故而留少宗主在山上過夜。」女弟子聲線平穩,神態看不出虛實。
樂小義點頭:「炎宗主有心了,還請這位姐姐代在下謝過炎宗主。」她說著,手背在身後,朝阿九使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靜觀其變。
女弟子仿佛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語氣依然平和,繼續道:「我們替少宗主準備的房間靠近宗主所在的炎刀閣,夜裡若有異動,少宗主出聲示警,宗主便能有所覺。」
樂小義再次道謝,女弟子不再多說什麼,將樂小義一行人領到一處僻靜清幽的庭院,示意院內弟子照看好宗主貴客,這才離去。
是夜,樂小義盤坐於床打坐修煉,窗外沒有異響,但樂小義卻皺起眉。
太|安靜了。
她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掀開一條縫,窗外一片寂靜,月色朦朧,看起來並無異樣。
整個院落籠罩在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清冷氣氛中。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樂小義的眼角,她猛地蹙眉,關上窗戶的瞬間,噔噔兩聲響,有飛鏢釘在窗框上。
隨即幾道蒙面人闖進院子裡,直奔樂小義的房間來。
這麼大的動靜,阿九沒有現身,賀歸也毫無動靜,樂小義心生疑惑的瞬間,黑衣人已破門而入。
樂小義抽劍出鞘,與來人交上手。
闖入屋內的一共三名黑衣人,兩名靈元境,一名丹元境,樂小義受到三面夾擊,且戰且退,丹元境的黑衣人出招速度極快,樂小義勉強攔了幾招,逸散的鋒銳氣息擦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到底怎麼回事?樂小義咬牙皺眉。
阿九就住在她旁邊的屋子裡,賀歸稍遠一些,他們不可能聽不見這裡的動靜。
樂小義躲開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偷襲,然後一腳踹在另一個靈元境黑衣人的小腹上,將其蹬得後退幾步,撞在房門上。
屋門大開,樂小義趁勢翻身進入庭院,反手擋住來襲之人刀刃,腳下挑起一枚石子,踢向阿九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