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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義開了眼界,知道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裡明白要想找到姬玉泫,她必須先提升自己,若她自身沒有實力沒有修為,便換不來同等價值的消息。
所以她勉強壓下心中焦躁,留在劍神宗修煉。
卻不想這一留,就是整整八年。
這夢很長,但樂小義醒的時候天還未大亮,約莫只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她醒來後整個人還有些迷糊,好一會兒才終於分清夢境和現實。
想起昨夜之事,她猛地驚坐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緊張的心情,又行了一遍真氣,氣機直入體元境五道穴關,困了她多年的瓶頸確已不復存在了。
她一手壓著心口,不由自主由想起姬玉泫。
十年杳無音信,昨夜匆匆一眼,她看不出姬玉泫的修為,姬玉泫卻能輕而易舉地拿捏她,想必如今與之相比,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重逢的喜悅漸漸平復,樂小義長睫垂落,心中暗自思量著什麼。
隨即,她匆忙下床,翻箱倒櫃地找出自己這些年積攢的為數不多的財物,一溜煙跑去樾清居的宗務廳。
今年報名參選外門弟子的時間到昨天截止,樂小義不僅沒有申請文書,還錯過了時辰,執事不允,樂小義好說歹說,將自己的積蓄雙手奉送,還特意留了心眼兒,沒大張旗鼓,只偷摸從袖口推出去。
執事看了眼她手中的小錢袋,面有意動,卻猶豫不決。
樂小義眼尖,心道有門,忙繼續說了兩句好話,那執事才終於鬆口:「三日後,上午辰時來宗務廳,晚了我也幫不了你。」
執事接過錢袋,他受了樂小義的好處,代表這件事妥了,樂小義心裡高興,哪敢不應,連道了三聲好,又緊趕著道了謝。
「你來宗里的日子也不短了,往後切不可再像這般沒規矩。」執事鬆口,倒也不全為樂小義的誠意。
樂小義在外院這些年,勤勤懇懇,從不惹事,也少向人開口,她在氣元境卡了好幾年,如今終於有了起色,若錯過這次機會,就得等到明年去。
就當結個善緣。
執事掂了掂樂小義送來的小錢袋,無奈搖頭,這些財帛,斷不夠他拿去打點關係,說不得還得倒貼一些。
樂小義得了參選名額,乖乖受教,又向執事道了聲謝,這才神清氣爽地離開。
可她沒走兩步,居然又碰見了熟人。
何雲露巡了一夜的山林,這會兒大清早地回來交任務,她昨天刺激樂小義那句話只是隨口一說,沒曾想居然真能在宗務廳和樂小義打個照面。
樂小義心情舒暢,也不計較何雲露昨天找她麻煩的事情,兩人當面,樂小義瞅見她,竟咧著嘴露出一抹笑。
昨夜若不是何雲露打傷了她,她也不會去水邊清洗,不去水邊,就可能碰不著姬玉泫。
這樣一想,便什麼氣都沒有了。
何雲露卻被樂小義這一下笑得愣了愣神,背脊驀地一寒,她見鬼似的望著樂小義輕飄飄遠去的背影,眉頭不由自主地皺緊:「怕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樂小義已將何雲露拋到腦後,回到住處便盤膝坐好,沉心修煉,待到輪值的時辰,她才從屋裡出來。
參選時間是三天後,她得趁著這段時間穩固修為,縱使萬無一失,也要盡心盡力才好。
又守了一天的門,這日換班後,樂小義迫不及待地回屋拿上寒鐵劍,連歇一腳的時間也不耽擱,徑直就去了昨日與姬玉泫偶遇的地方。
這會兒天色還不算暗,日頭西斜,將溪水照得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樂小義來的時候也沒多想,只是碰碰運氣,就著林間的風在溪邊提劍起舞。
待日光徹底暗了,時至半夜,她終是沒等到姬玉泫。
昨日姬玉泫行經此處時,行色匆匆,後頭還有劍神宗長老追蹤,想也知只是湊巧路過,並非每日都來。樂小義心裡明白,卻還是有些失落。
只匆匆一遇,便抓骨撓心,還想著再見。
不過這失落轉瞬即逝,樂小義很快就抖擻了精神。
十年分別都熬過來了,現在得了准信,姬玉泫還在人世,那再等一等,又有何妨?
樂小義於是收起了心思,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參選這天,樂小義起了個大早,打點好了幫自己替班的同門,提前一刻抵達宗務廳,候在外頭。
即便她到的時辰算早,但宗務廳外的院子裡已經有不少人,大都是些熟面孔,已在外院修行了一段時間,還有一部分則是外門執事從山下挑選的有潛力的少男少女。
劍神宗光外門弟子就有萬餘,每年從宗外慕名而來,或根骨奇佳,或身家豐厚,又或自身有一些背景,出身世家,在來劍神宗之前就已修煉了一段時間的後起之秀數不勝數。
他們只要年紀還在限定之內,有一定的潛能,就可以留在外院,偶然遇見些小小年紀便突破體元境的好苗子,便能直接進入外門,受到額外關照。
所謂的參選其實也就走個過場,樂小義聽旁的弟子說起過,宗務廳的執事測了弟子們的骨齡,凡年紀在二十五歲以下,又確實有體元境的修為,便能成為外門弟子。
相較於這院中大多不足二十歲的弟弟妹妹,樂小義是年長了些,但這並不影響她獲得晉升的資格。
只是樂小義沒想到,她不惹事,不代表別人不主動來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