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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聞言,挑起桌上兩枚花生扔進嘴裡,笑道:「那多半是程岩觸了程海的霉頭。」
樂小義意外,追問道:「此話怎講?」
女人不緊不慢地說:「前陣子九皇子的人去了一趟程府,不知怎麼的就看中了湘悅,再之後湘悅和府里一位麼麽就一起失蹤了。」
「九皇子找不到人,認定是程海搗鬼,把人藏起來了,程氏和官府談崩,現在兩邊局勢緊張,程海見人都防著,任誰提及湘悅都要發火,程岩這些年對湘悅念念不忘,喝了酒把不住門怕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樂小義聽罷,原來竟是這樣的隱情,她再抿了一口茶,問:「那湘悅到底去了何處?」
程家兄弟兩個對其如此在乎,此女說不定是個關鍵人物。
豈料女子得聞樂小義這句話卻愣了,拿花生的手伸到一半,盯著樂小義,眼裡是掩不住的意外。
「怎麼?」樂小義端著茶盞,目露疑惑。
女人像是想通了什麼,有點啼笑皆非的意思,抓了把花生攤在桌上,挑起一粒剝開:「看樣子是小女子會錯意了,易公子昨日在街上救了人,竟連對方是何身份都不知道嗎?」
這話說得奇怪,樂小義在腦子裡過了一圈才反應過來,頓時愣住:「你說昨日街頭與兵痞糾纏的姑娘就是湘悅?」
「不錯。」女人滿不在乎地說,「九皇子在程府找不到人後出來就發了通告,讓手下的官兵在街上找,看到差不多年紀生得俊俏的小姑娘就送到官府去。」
「這湘悅說她運氣好吧,都從程府逃出來了,可喬裝還被人認出來,可若說她運氣不好,又偏偏遇上公子這樣的人仗義出手。」
「可……」樂小義還是覺得詫異,「昨天那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
湘悅是在程岩離開程家第二年和程海在一起的,而且與程岩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麼此女如今少說也得二十多近三十歲了,怎麼會看起來那麼年輕?
女人聽聞樂小義此言,反應很是平常,顯然早就料到樂小義會問這個問題。
「這姑娘早年服了一株仙草,雖無修為在身,但容貌這些年都沒有改變,還是十多年前的樣子。」她笑了笑,又道,「這事兒說來還與程岩有點關係,先前不是說他第一年出來遇險,回來就帶了那株仙草。」
「本來他是要帶湘悅走的,但是湘悅沒跟他走,他留了仙草,此後再也沒回過程家。」
樂小義聽完頗為感慨,這程岩也是坎坷,還很痴心,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不肯離開臨水,而今戰亂起來,他在臨水已經徹底待不下去,這才想著要走了吧。
如此看來,程岩向樂小義說的那些,基本都是實話,但涉及湘悅以及他和程海之間的矛盾,他不說,樂小義也能理解,畢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今天多謝姑娘了。」樂小義向女人道了謝,起身付了茶錢,轉身離開茶樓。
女人收起兩把刀,拿在手裡掂了掂,心道:這位公子打聽九皇子和程家的事,不知用意為何,隨手能拿出兩把四品寶刀,背後勢力必然不容小覷,有可能真是從東島過來的,回去還是仔細查一查為好。
近來天下大亂,勢力割據,一些以往不知名的派系也如雨後春筍,一夜之間紛紛冒頭,任何風吹草動都應引起重視。
樂小義離開茶館,行在路上便與吳拓說:「這邊的人手素質不錯,可以把臨水的事情全權交手,讓他們和程家溝通一下,那個程海,看看能不能合作,另外,安排程岩和湘悅見一面。」
吳拓有些不解,問道:「少爺是打算幫程岩嗎?」
「幫?」樂小義挑眉,「那是他們的私事,而且我們時間不多,我為什麼要多管閒事?我只是覺得這個湘悅怕是不簡單,她和程岩見面的時候,你去盯一下,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吳拓愣了一下,而後很快反應過來,眼裡掠過一抹驚詫。
樂小義朝他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能把程岩程海耍得團團轉,叫程岩死心塌地,程海為之大發雷霆,樂小義不相信她真的像線人描述的那般柔弱且毫無心機。
人不可貌相,如果真的被她猜中,昨天街上那件事,她怕是不知不覺被人利用了。
不好對付啊。
第442章
吳拓依樂小義所言去查, 那天推搡中倒地的麼麽沒死,被劍神宗的人保護起來了。
他特地留了個心,找人把湘悅帶出來的時候沒說要見面的人是程岩,至於程岩, 則在樂小義的安排之下, 機緣巧合地與湘悅碰了面。
程岩語無倫次, 湘悅一見到他就開始哭, 吳拓和樂小義則在暗中觀察。
雖然安插了人手在湘悅身邊, 但樂小義二人離得比較遠, 聽不清程岩和湘悅在說什麼,只能憑藉她們的神態和說話時的口型做出大致的判斷。
面對面前掉眼淚的女人, 程岩連話都說不利索, 他想拍拍湘悅的肩,卻又有所顧忌,手伸到一半, 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將掌心的汗蹭在自己衣袖上。
「來之前, 她接觸過什麼人沒有?」樂小義問吳拓。
「沒有。」吳拓搖頭,「我們的人一直盯著, 除了劍神宗的眼線,她沒有機會接觸其他人。」
樂小義左手托住下頜, 右手夾了一筷子小菜餵進嘴裡, 又問:「這邊的人馬最近能騰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