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頁
軒轅柔所領朝廷軍雖然只占整個隊伍的三成,但對方人數遠不如他們,本來就是為了激起朝廷軍的恐慌派遣而來的隊伍,豈料被軒轅柔一眼堪破他們的打算, 被朝廷軍陣型一衝, 這支區區兩萬人的隊伍立即人仰馬翻。
一波衝殺之後,朝廷軍士氣大漲,對方主將被擒,大軍散成好幾批, 一部分負隅頑抗, 另一部分則成鳥獸散,片刻後便不知下落。
對岸副將率領的軍隊還在和對方硬拼,雙方各有損耗,二皇子見另一側戰勢頹然,這一邊又占不到任何好處, 心知此戰已敗, 無力回天, 當即下令撤兵。
臨行前,他朝軒轅柔所在冷冷地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軒轅柔殺了一個神星, 這損失或是極大,可對軒轅柔而言,同樣是場災難。
這個女人囂張不了多久了。
那幾名沒來得及出手的地方高手遙遙一嘆,隨著大軍一同撤走。
朝廷軍因此得了機會喘息,敵軍退後,他們立即收攏陣型,在汕江邊上安營。
軒轅柔所領朝廷軍大獲全勝,戰事剛剛結束,軒轅柔便噗通一聲從馬上摔下來,王統領急忙將她扶起,發現她身上好幾處傷口都未止血,忙急聲高呼:「軍醫!軍醫!」
·
軒轅柔醒來時已在船上,軍醫替她看過身上的傷,及時上藥包紮。
她人一醒,侍立在側的士兵便立即通知了王統領和軍醫,軍醫一邊替她把脈,一邊叮囑道:「殿下這傷勢極重,屬下建議短時間內不要動武,雖有極好的傷藥,可這傷勢也得恢復兩天才能勉強療愈。」
「若非得動武,會如何?」軒轅柔冷著臉問。
軍醫打了個寒戰,低頭道:「若真如此,殿下這條胳膊,恐怕落下病根。」
軒轅柔面無表情地揮揮手:「知道了,下去吧。」
軍醫走後,王統領將這次交戰傷亡人數、羈押的俘虜以及繳獲的刀兵一一匯報給軒轅柔。
待王統領匯報完畢,也起身告辭,軒轅柔神情疲憊地倚靠在木榻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當時情況危急,若不是她當機立斷,撇去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搏對方的性命,這場戰爭的勝負恐怕還難以預料。
可惜,她也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價,儘管早先已經預計這場戰鬥會產生很大的耗損,然而真實的陣亡人數比她預估的還要多出一倍。
這是她決策失誤造成的。
而且她自己也為此身負重傷。
軒轅柔起身,走出船艙,望著對岸剛剛紮下的軍營,冷厲地眯起眼來。
她臥薪嘗膽數十年,手刃往日血親兄長,為的就是這一天。
不可能退。
半個時辰後,最後一批隊伍抵達汕江對岸。
軒轅柔下船後入了主帳,因傷重,一躺下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直至夜半時分,營外轟隆一聲巨響,她立時睜眼,隨即便聽帳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王統領來報說:「殿下,有神秘人闖入軍營,已經殺了我們不少人。」
轟隆聲還在響,夾雜著士兵此起彼伏的哀嚎,軒轅柔抓起立在門邊的佩劍,快步走出營帳。
營地外圍,百餘士兵包圍著一個神秘人,攔著他的去路。
然而重重包圍之下,此人每一步,都有無形的氣勁掀起來,將擋在他身前的士兵強行推開。
直至軍中幾位通穴境的高手也趕過去,才勉強止住此人的腳步。
「軒轅柔在哪裡?」其人問道。
副將挑著一桿銀戟,斜指著此人鼻尖:「你是什麼人,竟敢直呼殿下名諱?!」
那人一頭銀髮,看不出修為,只在抬頭時能瞅見他淡漠無神的雙眼。
他視線一掃,目光便落在一身鎧甲的副將身上,這一片士兵,皆是後天修為的凡人,只少數幾個突破先天,而這副將便是其一。
他一抬手,不遠處的汕江暴起數根水柱,捲起江底泥沙,化作一條條水龍,呼嘯著沖向以副將為首的幾個先天高手。
副將大驚失色,將銀戟揮得密不透風,在胸前形成一道護盾。
然而那水龍衝擊在護盾上,伴著清脆的噼啪聲,護盾轟然碎裂,他那杆銀戟竟然從中折斷,連著他人一起飛出好遠,轟隆一聲落地,身上的鎧甲也片片破碎。
若不是他胸前的護心鏡起了作用,臨危之時護住了他的心脈,興許剛才那一下,就足夠取了他的性命。
周遭餘下幾位朝廷軍高手或被擊飛,或狼狽擋下這一擊,一招之後,眾高手全部潰退。
軒轅柔剛從營帳里踏出來,入眼便是這樣一幕,她瞳孔驟然一縮,由這招式頃刻間聯想到今日與自己交手的那名神星,同樣控水的術法,引汕江之水為戰,想必二者同出一脈。
與此同時,那銀髮人的視線也落在她身上,其人揚臂一揮,汕江中又起一聲咆哮,比之剛才更大的一條水龍仰天怒嘯,而後裹著騰騰殺氣沖向軒轅柔。
霎時間,天地氣勢皆聚集在一塊兒,直指中心位置的軒轅柔,要將她一舉擊碎。
被水龍鎖定的軒轅柔無法躲閃,只能硬抗這一擊。
她用力攥緊手中佩劍,眉目鋒利,掌心滾燙的紋路亮起晦暗的紅光,連帶著她手中的劍也赤炎被點燃,精玉綻放銀芒,為這柄次五品的法寶源源不斷地輸送力量。
水龍咆哮著衝到近前,距離她只有數丈,而她掌心的印紋已燒紅了她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