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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沒有不僅這樣做,還只是淡淡的乜了那邊一眼就收回目光,眼底不起一絲波瀾,平靜得就好像她的魂魄已經死了一樣。
這種感覺讓樂小義既惋惜又惆悵,相比之下,她還是更欣賞過去那個愛憎分明,爽朗大氣的秦韻。
靈元境的隊長顯然不想多管閒事,沒再糾結有人去醫館鬧事的問題,轉而向身側吩咐道:「都四處去看看,找一找任務線索。」
「東西南北,你們一人負責一個方向,任務線索必然就在小鎮範圍之內,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這位前輩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隊伍的隊長,他的安排條理清晰,也層次分明。
而他自己,明顯默認了一個統籌管理的角色,將體力活都派發出去。
但對此樂小義也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心態平和的接受了隊長的安排,到小鎮東邊去遛了一圈。
一路上,受病痛折磨的災民,嗚呼哀哉,爭執吵鬧,喧喧嚷嚷。
除了這些,倒也沒有別的風景。
一炷香的時間她只用了一半,剩下的半炷香,她就坐在一座高樓的屋頂上,遠遠觀望這悽慘哀莫的景象。
忽然,遠處昏暗的天空中騰起一股濃郁的黑煙,煙氣迅速擴散,須臾間就籠罩了半個天空。
離得近了,樂小義才發現,原來那不是黑煙,而是一群叫不出名字的小蟲子。
這些蟲子身上有黑色的甲殼,樂小義隨手抓了一隻拿在手上,意外發現它們的殼很硬,以她的修為,居然要用三成力,才能將甲殼捏碎。
換句話說,這鎮上的普通百姓根本無法消滅這種蟲子,何況這些蟲子成群結隊,數以萬計。
鎮上的百姓發出驚恐的尖叫,那些還能站得起來的,一邊踉蹌著逃跑,一邊向其他人示警:「魔蟲又來了,快跑呀!」
魔蟲?
樂小義神態凝重,望著遠處鋪天蓋地而來的黑煙,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魔蟲群沖入小鎮,朝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撲過去。
凡人一旦接觸到魔蟲,被叮咬之後的地方立即就會潰爛流膿,許多人當夜就會開始發急熱,然後高燒不退,直至最後陷入昏迷,再藥石無醫地死去。
樂小義在街上慘叫聲響的同時朝遠處的黑氣轟出一掌,嘩啦一聲,約莫丈許方圓的魔蟲爆體而亡。
但那窟窿還沒成形,立即就有新的魔蟲去填上,由於樂小義方才鬧出的動靜,距離她最近的那一群蟲子注意到她,不由分說,直接朝她撲過去,速度之快,令樂小義瞠目結舌。
樂小義暗道一聲糟糕,忙轉身鑽進塔樓躲了起來。
這些毒蟲嗅覺靈敏,樂小義用真氣牢牢掩蓋了自己的氣息,它們依然在塔樓外徘徊了好一會兒才放棄,驚得藏在暗處的樂小義提心弔膽,冷汗涔涔。
那些毒蟲飛走,樂小義再三伸出腦袋去看,確定它們不會回來,這才離開塔樓,朝之前約定集合的地點趕過去。
「瘟疫就是那些魔蟲引起的。」隊長的臉色不好看,剛才他們在外面也看見了那些魔蟲,觀察到了與樂小義所見相似的現象。
他們現在身處一座茶樓,四周的門窗都緊緊閉上,不知是不是樓里薰香的緣故,那些毒蟲都繞著這座樓走,沒有向茶樓發動攻擊。
因此,茶樓成了唯一一個躲避點,樓下聚集不少難民。
魔蟲一進小鎮,隊長就一擲千金包下整個茶樓,讓茶樓掌柜將難民引進大廳躲避,同時也召集樂小義等聚集到這座茶樓里。
相比於鎮上其她地方,這座茶樓是目前她們見到唯一一個保存完好的建築。
「你們都是外鄉人吧!」茶樓的掌柜安頓好受災的百姓,提著一壺茶,端了幾碟菜走上台階。
掌柜穿著一身布衣,面容平靜,像對外面的一切習以為常。他看起來很平凡,但是就是這種平凡,讓他與其他人分隔開來,變得不再平凡。
樂小義幾人在這小鎮上,除了滿地呻|吟的難民,就只看見這麼一個冷靜的普通人。
隊長起身,朝茶樓掌柜拱手:「掌柜的慧眼,實不相瞞,我等路過此地,本想借宿一宿,豈料一路走來,儘是這等場景,不知這鎮上究竟發生何事?」
「此事說來話長了,諸位客官,先喝一壺茶,聽在下慢慢道來。」掌柜嫻熟的倒好幾杯茶推到眾人跟前,慢條斯理的說道,「其實這場災禍都是他們自找的。」
「掌柜何出此言?」隊長目露意外之色。
「你們知道這座小鎮的名字嗎?」掌柜的不答反問。
「名醫鎮。」回答她的是樂小義,她剛才在東邊村口的大石頭上,看見了這個鎮子的名字。
掌柜慨然而嘆:「不錯,名醫鎮。」
「這鎮名可有淵源?與這鎮上的瘟疫有何相關?」方才去打探消息的劉師兄好奇地問道。
「之所以叫名醫鎮,是因為這個鎮上有個名醫世家,雲家。」茶樓掌柜嘆了一口氣,「這雲家出了好幾代的名醫,鎮上那些醫館,十有八|九都是雲家的門生。」
「但是前些日子,雲家有下人不小心撞破了一樁秘事,於是流出傳言來,說雲家的小女兒和她的長姐有不倫的關係。」
「雲家大女兒是雲氏的養女,雖說不是親生,但都三十好幾了,一直沒有嫁人,便有有心思的人刻意宣揚,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