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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風輕輕叩響桌面,示意樂小義等人集中注意力,但他並沒有準備向她們徵求意見,隊伍中只有懷法小尼能和他討論任務的情況。
「現在主要任務是找到告示上所說的望江樓。」吳風手指划過告示,在望江樓三個字上畫了一個圈,「從外面天色來看,現在並不是喝酒吃飯人最多的時間,但是這家酒館卻人滿為患,而且堂內多是江湖人士,所以這些人多半都是衝著告示來的。」
說著,他又將聲音壓低,一邊謹慎觀察四周,一邊繼續說道:「客棧茶館這些地方人多,最容易獲取消息,我們暫且在此坐一會兒,想必能探聽到些什麼。」
雖然此人性子有些驕傲,但的確有一定的統御能力,懷法點頭認同他的觀點,齊珞也笑著說「好」,樂小義和何雲露便不再需要發表看法了。
「在行動開始之前,我有必要提醒各位。」吳風說著大家,但視線卻落在樂小義和何雲露兩人身上,板著臉開口,「千萬不要小看幻千世界的任務,完成任務的途中可能會遭遇許多不可預測的危險,你們切記要小心行事。」
至於是什麼不可預測的危險,吳風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從他的口氣,樂小義不難猜測,這個危險的最壞結果,可能是死。
他們在浮屠宮裡已經見識過天行者的殘忍霸道,所以並不意外任務除了失敗之外還有其他更加糟糕的可能。
樂小義的眉頭緊緊擰起,低頭看了一眼空空的雙手,在座五人,只有她手中空無一物,懷法拿的那盞青燈應當也是一種法器,而她的那柄寒鐵劍在她收到請柬時並未帶在身上。
懷法見她心憂,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用過於憂心:「你們是第一次來幻千世界,任務難度不會很高,之後行動當心一些就好。」
對懷法的善解人意,樂小義心存感激。她抿了抿唇,以她低微實力,也許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且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待樂小義二人點頭應好,吳風這才叫來酒館的小二,點了幾個小菜並一壺清酒,做出尋常酒客的樣子。
坐著歇息這會兒,樂小義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距離他們不遠處那張酒桌四周坐了三個人,其中有個絡腮鬍的獨眼男人喝得有了些醉意,不耐地撇了撇嘴:「發布消息的人不知道來了沒有,讓大伙兒就在這兒干坐著等嗎?」
他身邊一名光頭肥面的酒客又開了一壇酒的泥封,給對坐儒雅劍客滿了杯酒,又抓起桌上的熟肉塞進嘴裡嚼了兩口:「誰知道呢?聽說這人是那洪都統手下一員副官,武功在軍中也算佼佼,卻拿那賊人毫無辦法!」
獨眼男人便冷冷嗤了聲,低笑道:「軍營裡頭哪裡有什麼高手?便是那洪都統也不過如此!我聽說他在參軍前聽說是個書生,科舉落榜之後,轉投軍營,豈知誤打誤撞投了袁天河麾下!袁天河你們知道嗎?」
他端起酒杯問桌旁兩位好友,儒雅劍客搖了搖頭,而那胖一些的光頭酒客一拍腦門:「可是江州上一任的都統,號稱江州第一武夫的那個袁天河?」
「對!就是他!」獨眼男人將酒碗一跺,嘆道,「多少江湖豪傑戰損在此人手中,雖然後來因囤積私兵意圖謀反遭到誅殺,但論武功,整個江州,我只服袁天河!」
那人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喟然一嘆,又狠狠灌了一口酒,光頭酒客亦搖了搖頭:「可惜,這位雄才大略的都統最後折損在自己人手裡,好像就是洪都統將他手刃的吧?」
「若非如此,這洪遠峰怎會收穫那麼好的名聲?」獨眼男子嘲道,「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因果報應!」
兩人正長吁短嘆,那位儒雅劍客卻在此時輕哼了聲:「你們既惋惜袁天河,為何還要接了告示來此地尋洪遠峰之女?你們也不是在乎聲名的人,怕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想從中牟利吧?」
光頭酒客朝他使了個眼色,壓低了聲音輕斥:「慎言!」說著,他還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目光掃過樂小義等人所在的酒桌時,眸光微凝,眼瞳中的閃過一抹晦暗之色,隨即很快轉開視線,未叫吳風等人發現,卻被樂小義瞅了個正著。
醉酒的獨眼男人卻是一聲輕笑,沒理會光頭酒客的喝止,反而得意洋洋地開口:「知不知道黑金令?袁天河死的時候,他養的那支黑金鐵騎無故消失,黑金令也不知所蹤,聽說那賊人潛入軍中就是為了找尋黑金令的下落,可惜被洪遠峰發現了!洪遠峰這才遭了殺身之禍!」
他又飲了一口酒,喋喋不休地說道:「不過依我看,黑金令多半是在洪遠峰手裡捏著呢!要不然,那賊人為何還要抓走洪遠峰之女?鐵定是為了脅迫洪遠峰那些親信,從而獲知黑金令的下落!」
獨眼男人說得有鼻子有眼,儒雅劍客若有所思,光頭酒客一臉肉疼地咬緊了牙,瘋狂朝獨眼男人使眼色,恨不能封上獨眼男人的嘴!
而後者全無所覺,「嘿」聲笑了下:「我也想見識一下黑金令,看看黑金鐵騎究竟如何神勇。」
他話音落,樂小義見光頭酒客兩眼一睜,而後又明顯鬆了一口氣,顯然獨眼男子方才一番話並沒有說全。
他們的目的也許是黑金令,但原因卻不是這樣。樂小義心裡做出判斷。
此時,有個酒客從樂小義身邊過,一身酒氣,走過時足尖被條凳的凳腳絆住,在桌邊踉蹌一下,手裡的酒罈子哐啷一聲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