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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小義勇震驚的眼神,我觸電一樣向後退去,連忙撒開手假裝剛才什麼也沒發生:「我們、我們是誤闖進這裡的遊客……對, 遊客!」
「義勇小時候表情真豐富,看起來好可愛。」朱䴉倒是毫無自覺地嘴上沒個把門, 「這裡的時間線是怎麼回事, 我記得義勇在鬼殺隊劍士選拔的時候被錆兔救了?但是錆兔——」
小義勇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如、如果你們是誤闖藤襲山的遊客……那就跟我一起向山下走吧, 我帶你們出去。」他一邊用手背使勁兒擦眼淚, 一邊用近乎不成語調的聲音說,「山上有很多鬼,你們如果自己下山的話,會、會遇到危險的。」
儘管一聽到錆兔的名字他就陷入了極度的悲傷之中,但是小義勇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理智地應對目前的情況,帶他眼中的無辜路人離開這片危險的鬼之修羅場。
……富岡義勇,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錆兔怎麼了?」我問,「其實我碰巧認識他,如果他也在的話……」
「錆兔他——」
小義勇雙眼紅紅,這下真的像是只兔子了:「他為了救我,遇到了一隻很強的鬼,正在非常辛苦地與鬼纏鬥!以我的能力是沒法打敗那隻鬼的,所以我在尋找能夠一起戰鬥的劍士,和我一起回去救救錆兔!」
我和朱䴉對視了一眼,儘管鳥形態的她長了一雙滑稽的豆豆眼,但我從這雙黑溜溜的小圓眼珠里看出了人性化的共識。
在《鬼滅之刃》的原作中,富岡義勇此時本應該是在被鬼襲擊的過程中昏過去了。當他醒來時鬼殺隊選拔也已經結束,他和除了錆兔以外的其他劍士都成功入選。因此他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目睹錆兔和手鬼遭遇的一幕,更別提跑去搬救兵。
「夢裡發生的事情是受夢主人的潛意識操縱的。」伯爵提醒我。
……啊。
所以說,義勇的潛意識就是:「和我一起回去,救救錆兔」。
「別慌,我們兩個都是武藝高強的修行者,下山的事情不著急,先去救錆兔吧。」我說。
伯爵和朱䴉都沒有任何反對意見。事實上,我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可能伯爵壓根兒不會反對我的任何選擇,朱䴉則是根本無所謂——對於神來說,既然做什麼都輕而易舉,那麼做什麼都沒什麼意思,在這樣的狀態下要度過漫長的生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學會給自己找樂子。
很顯然,我應該就是朱䴉的那個樂子。
認清楚這一點其實不會對我有什麼打擊,因為我對神也沒什麼期待。雖然朱䴉到目前來說都是一個嘴碎但心善的好神,甚至還挺接地氣地喜歡年輕帥哥,但是我也不會把她當做我最後的最大依仗。
人該做的事情,那就該自己做完。就算勝不了天,也能用巴別塔把神嚇一大跳。
在跟著小義勇向錆兔所在的小戰場飛奔時,我腦子裡想的就是這些有的沒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是我這樣被森鷗外他們認為是過於輕信的笨蛋女子高中生,在面對實打實幫過我好幾次的朱䴉女神時,卻總也沒法完整地交付信任。
也許這就是直覺?
野獸般的直覺?
還沒等小義勇提醒,我野獸般的直覺就又立功了。我提前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身上的汗毛也不由自主地豎起。就算是在夢中,我也感覺到威脅性命的強敵就在前方。伯爵伸手想把沖得太靠前的我拉回來,但我已經剎不住車,乾脆直接從密林中跳了出來,渾身閃爍著波紋的金光不管不顧地朝散發出最刺鼻臭味的地方揮拳:「受死吧啊啊啊啊啊啊!」
義勇夢中的鬼竟然真的沒讓我失望——一團巨大的由亂七八糟的手組合而成、敷衍又噁心的鬼站在戰場的正中央,對著跳出來的我,還有舉著日輪刀向他脖頸發出決然一擊的錆兔,發出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怪異笑聲。
是的,沒錯,這是子安武人配音的笑聲。非常熟練、非常變態,甚至一聽見我就想用食指鑽太陽穴高聲喊「我真是High到不行啦」這樣的銘刻進DNA的笑聲
我就是喜歡往DNA里亂刻東西,包括什麼「日本農業不發達沒有金坷垃怎麼種莊稼」之類的都能夠很輕易地轉錄出來,咱可是老基因工程師了,不行嗎?!
那隻從明治時代一直活到大正時代、吞食了不知道多少鱗瀧弟子的手鬼,此刻就臭氣熏天地準備對著錆兔發起攻擊。不知道為什麼在義勇的夢裡他長得和漫畫及動畫裡的形象沒有差別,甚至連CV都很忠實地進行了復刻,我只能理解為義勇性格板正,即使是在夢裡都要忠實還原現實——那你倒是好好地把狐狸面具戴回來啊!
錆兔此刻正背向我們,他高高舉起藍刃的日輪刀,使出全力打算對手鬼的脖頸進行拼死一擊。
在已經預知到結果的我眼中,他這無疑是自殺行為。因為手鬼的脖頸是經過特別強化過的,一旦這一擊不成,那沒被砍下頭顱的手鬼下一秒就會捏碎錆兔的頭攏……
「既然這是夢境,那不妨就讓虛幻的迷夢變得更美好點吧。」我無師自通地開始指揮起伯爵和朱䴉,「艾德蒙,用你的超高速封死手鬼的進攻路線!朱䴉,占領制空權,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好總之給我把手鬼的眼睛糊上!」
「好嘞,那你就用這面路牌把DIO的頭砍下來吧!」朱䴉振翅飛起的時候沒有忘記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