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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勇此刻的表情和江蘇考生面對葛軍出的數學高考卷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實話告訴你,我其實是從未來來的。」我身子微微前傾,「再次自我介紹一下——」
「你好,我是藤丸立香,今年17歲,是一名普普通通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女子高中生,來自2017年。」
……
啊,義勇好像壞掉了。
我膝行向前,伸手在呆滯的水柱面前揮了揮。
「義勇哥,別發傻啦。」我試探性地伸出食指,「再這樣,我就要戳你咯?」
富岡義勇緩緩地眨了眨眼,然後他的臉就被我「噗」地戳了一下。
他現在看起來更呆了。
「別……別亂摸。」他抬手捉住我的手,在意識到自己此刻正握著我的手後,義勇更僵硬了,「未來、未來的女孩子都像你這樣嗎?」
「大概吧,不過我是獨一無二的立香香!」我笑起來,「怎麼樣,你恢復過來了嗎?」
義勇有些語無倫次地問:「那,你為什麼會來到——你還能回家嗎?」
此話一出,我沉默下來。
「……能吧。」
我點了點頭,自言自語般地確認了兩遍:「應該可以,我可以回家的。只要殺掉了無慘,我就能回家。」
義勇注視著我,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嗎?」
「我們,最終勝利了嗎?」
我給了他明確又堅定的答覆:「勝利了!世界上再也沒有鬼,鬼殺隊勝利了,人類最終勝利了!」
義勇望著我,直直地、深深地,就像是在看一個他憧憬的未來。
而後,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真好啊。」
這正是他拼殺至今的意義。
這也是他在黑暗的、漫長的血之路上前進時,抬頭所追尋的那一道光。
……
還差一刻到子時。
義勇站起身,走到窗邊,探頭觀察了一下街道。子時的吉原街道上並沒有太多人,他估算了一下我們跳窗可能的落地點,然後向我招了招手:「過——」
「嘩啦」!
紙拉門突然被人狠狠推開,戴著帷帽高大的「吉原鬼」大跨步地走進來
「你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媽的,這人怎麼回事,他有狗鼻子嗎?
義勇回身,眉頭緊蹙地重又握住刀柄:「你想幹什麼?」
「想要她。」
沒人能看清武士的動作,似乎只是一個瞬息,我感覺一雙有力的臂膀將我像扛麻袋一樣甩上肩頭,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甩出白山吉光
不,我都沒來得及爆發出波紋,因為這期間都不足一次呼吸。我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只是眨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我就出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吉原鬼」把我從他肩膀上拎下來,在高大的武士手裡我就像一隻小兔子一樣,在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之前懵懵地落地,沒站穩的時候他還扶了我一把。
「你——」我眨了一下眼睛,「我——」
「怎麼?」他問。
我在袖子裡握緊了白山吉光:「系統,滾出來!這人是怎麼回事,他的速度怎麼那麼快?!他會瞬移還是怎麼的——我能打過他嗎?打不過我是不是就要在這裡木大了?!」
系統:【來了來了來了,唉,你可真是紅顏禍水啊……】我快崩潰了:「當初我上學的時候怎麼沒有男生這樣為我爭風吃醋呢,現在到這種要命的地方突然上演這一出,我要是把『在花街臥底』變成『在花街從業』咋辦?!」
系統:【惹,其實我不建議你跟他大打出手哦。打不打得過是一碼事——你肯定打不過——另外就是,如果你傷了他,你會後悔的。】我:?
「吉原鬼」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他只是狂風一般把我擄來了這個空房間,然後站在原地,默默地盯著我神色變幻。
「那個……武士老爺?」最終,我決定靜觀其變,先安撫好這位不明身份的大佬,找個機會趕緊翻窗跑路,「妾身來伺候你?」
高大的武士略點了點頭。
說是伺候,但我是個沒經過培訓、趕鴨子上架的臨時工,出了事時任屋會立刻發通告說「是臨時工乾的和我們無關」的那種,所以我一竅不通、笨手笨腳地走上前,抬手猶豫了一下,然後先去解他的刀。
在我握住刀的時候,武士什麼反應也沒有。
這很奇怪,因為一個正常的武士是不會允許陌生人碰他們的立身之本的。我小心地把他的佩刀從腰帶上解下,然後還偷摸地掂了掂。
……好輕!
我把刀放到置物架上,然後折返,忐忑地站到武士面前,仰頭看他被帷帽遮住一半的臉:「老爺,你的帽子……」
「為我摘下吧。」
他在我面前跪坐下來,雙手端正地放在膝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一樣。我在心裡嘀咕著這人怎麼在外頭那麼凶、現在卻這麼紳士,然後將手放在他的帷帽邊緣。
「我……我摘了?」
我的心跳得飛快。
「摘吧。」武士的聲音略帶笑意,「你不是一直很想看我的臉嗎?」
……等等。
這,這個聲音是……
就像是掀開一個塵封已久的寶箱,撬開一個藏著珍珠的貝母,我把帷帽輕輕抬起來之後,心跳聲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