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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為止一靜,三個看起來也就小學年紀的蘿蔔頭眼巴巴地看著我,而喀戎在給我端上一杯果汁之後,開口問:「歐亞大陸,是指什麼?」
這間屋子裡一個老師三個小孩和一個文盲(我)面面相覷。
過了半分鐘,文盲(是的,真的是我)艱難地開口:「就是……我們現在站著的這片土地,它叫歐亞大陸。咱們在的希臘——呃,我是說,伯羅奔尼撒半島,是位於歐亞大陸的西端歐洲大陸的南角,再往南就要到非洲去了……」
看這幾個希臘人的表情,我剛才就好像對空條承太郎說我們迦勒底有一種聽得懂人話還能畫畫的章魚一樣,呆滯到難以接受。
三個小孩在短暫的呆滯之後齊齊看向喀戎,仿佛在質疑:老師,你之前沒教過這個!
喀戎再一次認真地開始打量我,半晌後,他開口道:「看來你真的是女神,不過是一位古怪的女神。對於奧林匹斯山上的眾神來說,涉及到基本規則的真理像是火種一樣被壟斷,人類根本沒有這個資格獲知,就連半人半神多數也並不知道世界運行的規律是什麼。厄俄斯,黎明的女神,今天你為何造訪,又為何要向我們吐露這樣的秘密?」
我覺得希臘缺的應該不是能混進特洛伊的木馬,而是掃盲老師和九年義務制教育。
「因為我根本不是厄俄斯。」深吸一口氣後,我直接攤牌,「實際上我是來自於三千年後的一個女孩,我叫藤丸立香。只是因為某些緣由我進入了厄俄斯的身體,以她的身份生活。喀戎老師,阿喀琉斯,阿斯克勒庇俄斯,其實我認識你們,你們都是英靈座上守護人理的英靈,而我有幸和你們並肩作戰過,在這個陌生的神代我認為只有你們可以信任和依靠——信任名單里勉強可以算上伊阿宋。」
伊阿宋:?
我知道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離奇,不亞於我在橫濱被告知自己其實不是普普通通女子高中生而是已經拯救過人理的救世主偶像香香。但是喀戎現在的表現比我當時可鎮定多了,他只是甩了一下身後的馬尾巴,然後溫和地示意我繼續說。
這一切都要從雷夫炸了中央管制室說起——等等,需要追溯到老所長一發入魂抽到了所羅門那邊嗎?
喀戎老師很耐心地聽我把這將近兩年的旅程給他講述了一遍,中間7個特異點的事情我做了簡化處理,但三個孩子非常鬧騰地非要讓我說我是怎麼和他們的長大版本並肩作戰的,就連伊阿宋也挺沒逼數地在上躥下跳。於是我告訴他他長大以後會變成負心渣男,然後老婆「駕龍車踏破家門檻缺」。
伊阿宋安靜了,我覺得喀戎老師也很滿意。
在我最後講完了杜王町的三日循環,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變成了厄俄斯之後,喀戎反而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你說,那個厄俄斯自稱是為了拯救提托諾斯才想要你的身體?」
我點頭:「是的。有什麼問題嗎,老師?」
喀戎失笑:「你現在並不是我的弟子,不用叫我老師。如果是那一個成為了『英靈』的我,也許會成為你的師父,但是那個他一定也在你身上學到了許多。確實是有一個問題,而且這個問題也許就是破題的關鍵。」
我眼巴巴:「什麼什麼?」
「厄俄斯不是那種會為了復活一個凡人而甘願機關算盡到這種程度的女神。」
喀戎說完之後,稍沉吟,然後給出了一個他的推測:「但我也並不認為她在說謊。她確實是想要為了拯救提托諾斯才要拿到你的身體,只是中間這判若兩人的變化……必然會有一個原因。」
我和三個孩子一起傻傻地問:「什麼原因?」
喀戎微微一笑:「你。」
「當初在那個所謂的『時間冠位神殿』,她憑依到你身上、並且在你的身體裡留下了一部分靈基之後,『厄俄斯』就不再是純粹的厄俄斯了。她是混合了你的性格和記憶的全新的女神,是一個藤丸立香變成的黎明女神。她現在做出的為了重要的人甘願赴湯蹈火一切,其實都是你才能做出來的事啊,藤丸立香。」
憑依於我身上的女神受到了我的影響,因此瘋狂地想要奪取我的身份和身體。只是我從未戀愛過,即使喀戎這樣說了,雖然我知道自己為了重要的人什麼都願意做,但是厄俄斯對提托諾斯的感情對我來說還是很陌生。
直接問喀戎有點丟人,畢竟神代希臘這地方談戀愛都是三場起步,說不定現在拿著一本醫書背得起勁的小阿斯克勒庇俄斯都談過——在現代醫生多搶手啊!
於是我悄悄在腦子裡敲了敲伯爵:「艾德蒙,艾德蒙,你比較有經驗,談戀愛是什麼感覺啊?」
伯爵:【你想試試?】
我有點懵:「怎麼試?跟誰試?這種事是可以隨隨便便立刻開始試的嗎?」
當然啊,這裡不就有個滿絆的月球男友嗎?!
伯爵克制地沒繼續往下說,畢竟現在確實也不太適合談戀愛,他只是比較委婉地說:【戀愛不需要充滿目的性地去為了談而談,愛情是在心中萌生了某種多餘的感情,這時候只要跟著自己心走就可以了。】我:「唐泰斯老師,你這話非常御劍憐侍,而且我覺得對著喜歡的人『萌生了多餘的感情』不是啥好兆頭。」
成步堂:?
「老師!」好學生阿喀琉斯舉手,「厄俄斯女神受到這個假女神影響為什麼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