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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一驚,望向在一旁袖手旁觀的殷悅——他果真沒有出手,是這劍自己——
由不得他多想,破劍攻勢凌厲,丁零噹啷與他在纏鬥起來。
這正是容逸想要的。她並不為了說服殷悅,只為了自己能儘快升到高階。
中階技能可以讓她在離殷悅不遠的地方控制劍身,但不能離開他太遠,控制時也頗耗精力,算不上完全的自由。
而高階技能,則能讓她完全脫離殷悅的掌控,如使用自己的身體一樣使用破劍,便是一日千里也不在話下。
不負重的馬兒,當然比馱著個大活人跑得快。
而且,只要她在殷悅身邊一日,殷悅就會想要知道她和自己父母的關係,到時候,無論是尋父或是尋母,都有可能激起他的魔化,打開魔界入口,再來一遍時間回溯。
她在殷悅的默許下,和前來看熱鬧的十來個字弟子對招,竟然還都贏了。升上高階輕輕鬆鬆,而且高階技能使她不懼疼痛,真真正正的鋼筋鐵骨,挨打不怕疼,打架自然猛。
「如何?」她得意地在殷悅面前飄來飄去,殷悅捧場地鼓鼓掌:「厲害。看來我親生爹娘中,少說有一個是個噬戰成性的,否則如何能養出你這樣的劍靈來。」
「……」容逸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顧左右而言他。正巧天色將晚,念兒又與他提及了清源法會的事情,容逸便將他哄進屋中調息整修,準備法會事宜。
深夜,趁著他入定,容逸悄悄從牆上下來,順著沒關嚴的窗戶縫,溜出房間。她在夜風中暢快飛行,轉瞬間就出了無上宮。
山腳下密林寂靜,看起來頗有些嚇人。容逸仗著自己現在是把劍,來什麼豺狼虎豹也吃不了,大著膽子飛入林中。
她根據記憶,找到山洞裡通往相思門的法陣。那日殷悅口中念的咒語她都記得,只是不知道以她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態,能否開啟。
咒語緩緩出口,這照理只有殷悅一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喚醒了地上的法陣,容逸被傳送到了相思門外。
她鬆了口氣。
沒有上個時間線記憶的殷悅絕對猜不到,她能在瞬間逃到這裡。
容逸在山門外喚出懸浮屏,叫羅畫月和ICE出來接她。她成功地以一柄劍的身份逃出殷悅身邊,混進了相思門。
但就算在相思門,也並沒能獲得多少線索。他們終於確認琳琅仙子和殷悅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獨身主義者,並且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入了無情道,也是來不及生下殷悅這麼大個兒子。
更何況根據上一次輪迴的線索看,殷悅是純血魔族,即父母雙方都是魔族,所以要麼他的母親應該也是純血魔族。
但現在,他們和魔界間的通道不可能打開。
這條線索在此陷入了僵局。容逸跟著羅畫月兩人在相思門混日子,和他們一起來到幾天後的清源法會。不出所料,殷悅和念兒也在其間。
容逸早已經做好了魔界之門再次打開的準備,大不了再往前回一天,還能探尋到更多線索。
和前幾次一樣,毫無懸念地,雷蒙德和殷悅進入十六強,開始對決。
然而這一次,兩人規規矩矩打完,雷蒙德敗了一招,拱手下台;殷悅也並不強出風頭,惜敗於四強——雖然他自己一點也不可惜,下台的時候甚至在放鬆地笑,好像心裡在說「終於可以安心看別人表演了」。
幾個玩家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他們就這樣——度過之前如何也跨不過生死關口了?
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容逸也有同樣的疑問。不過,只有她知道答案。
「因為我離開了殷悅。」
她在隊伍頻道里說:「殷悅引起魔界入口打開;當我離開殷悅後,魔界入口便沒有打開。我是變量,所以,阻止浩劫發生的方法,就是讓我遠離殷悅。」
雖然是誤打誤撞出這樣的結論,但能度過這次災難總歸是好的。
與此同時,ICE也找到了之前在觀眾席中喊出「魔界入口打開了!」的人。
聽到ICE和羅畫月交談的用語,這個天問宗的普通弟子就啊一聲:「你們也是玩家?」
他之所以知道那是魔界入口,因為他就是玩家,而且進入這個副本不止一次的玩家。從他口中得知,上一次副本的任務就是聯合所有玩家一起攻打魔界,阻止魔尊占領修仙界。
「我還以為這次也這樣呢。」那位玩家愁眉苦臉:「我們都愁壞了,魔界入口一開就時間回溯,打個錘子,這還怎麼通關?」
「我們?」羅畫月立刻問道:「你還認識其他玩家嗎?」
「當然了!」他說:「我們上次在這個副本合作的很好,因此結成了一個小隊。啊,我們隊長這次輪到的身份可高了!你們如果有線索,可以和他交流!」
於是,兩人一劍在玩家的帶領下,攀山越嶺,越過重重禁制,來到了高聳入雲的險峰之前。
容逸看著小路旁「浩渺峰」的界碑,皺起眉。
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玩家喚出懸浮屏交流一陣,曲折陡峭如天梯的小路上飛下一朵直徑近兩米的蓮花。三人乘上蓮花牌電梯,一路咻咻往峰頂飛去。
容逸身輕如燕,用不著這法器相助,輕盈飛在蓮花旁,不出片刻便來到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