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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逸猛的抬起頭:「對!就是這個!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話題跨度這麼大,莫予寧一愣:「……我?」
容逸點頭:「就像上學的時候一樣,請你,再做一次我們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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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漫長的昏迷中醒來後,樊星澤覺得自己的生活忽然間恢復了正常。
他依稀記得,昏迷之前,自己有相當長一段時間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的迷濛狀態。特別是每天下班回家後,他就會像失憶一樣忘記自己做過些什麼,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上班時間。
AI醫生一直說自己身體沒事,去醫院體檢的結果也是一切良好。他感覺自己像得了什麼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的不治之症,並不致命但整個人處於一種不受自己掌握的失控中。
好在,漫長的昏迷後,這種狀態消失了,雖然好像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也一起消失了,但目前看來,消失的那些東西不影響他的生活,所以他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比較讓他在意的是,同事容逸奇怪的態度。
他知道,自己是和她一起出的車禍,但是出車禍的時候他們在車裡談論些什麼,他卻不記得了。
目前來看,談論的應該和工作無關。因為回到工作崗位後,他的工作一切順利。
同事之間,出了談論工作,還能是什麼呢?既然和工作無關,那一定是不重要的閒話,他便更不在意了。
雖然剛醒來時,容逸對他的舉動有些逾矩,但之後她就知道了和他相處的分寸,再沒有什麼過分的行為。
除了經常看著他發呆,莫名對自己生氣,問他一些他不知道答案的奇怪問題——不過這些都不影響他的研究和工作,所以他並不放在心上。
最近,他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和老師Noel Otis的合作項目上。老師來到公司這個政府項目組是在他車禍昏迷之前,這期間,一直是老師頂替他的位置,撐起了整個項目的技術主導重任,他很感激。
容逸和他說過,之前他和老師關係不好?那真是以前的自己太不懂事了,有這麼盡心盡力為自己著想的老師,他還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
這麼一想,容逸倒很有些像背後嚼舌根挑撥他們師生關係的長舌婦了,他長了個心眼,日常對她便更冷淡了一些。
反正大家只是同事,除了工作,別的交集都不是必須的。
這天,他照舊忙碌於項目研究,可能是注意力太過集中於工作,無意中竟走了容逸辦公室門口的那條路。
往常來說,他都會有意避開這條路,因為每當他路過,從辦公室里投射出的容逸的目光,總是令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就像是不迴避著點,自己馬上就要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而這個事情一旦被他知道,就會引起嚴重的後果。
奇怪的是,明明容逸的辦公室並不是一條必經路,甚至是繞路的,但只要自己不留心,就會走上這條路。
像是身體自己的記憶一般。
今天也是如此,稍微給工作分心,他就拐了個彎,來到她辦公室外。
今天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辦公室前,而是和一個有些眼熟的女人坐在沙發上聊天。
這個女人是誰?他努力想了一下,似乎是之前同學會上見過的某個人。大概是不熟的高中同學吧。
不過,哪個高中同學他都不熟。對於高中,他只剩模糊的印象,依稀記得自己不受歡迎,整日埋頭學習做題。總之沒有什麼快樂的回憶。所以從同學會上拿回來的紀念冊紀念品什麼的,也是隨手往家裡一放,不知道被AI管家收去了哪裡。
不過他記得,好像也在同學會上見過容逸?他們竟然還曾是校友?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想法令他心裡微微躍動了一陣。隨後理智告訴他,這有什麼,本市的好高中就那麼幾所,公司員工里也有很多是他的學弟學妹。能在WBD任職的本地人,高中同校本就是很大的概率。
大概是心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不小心在容逸辦公室外掉了一份文件,被她喊住撿了起來。
居然和她說話了。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心臟跳的很快,但理智又讓他厭惡這件事。
容逸只是他的同事,她拎不清,他得拎清。
他們之間不可以有同事之外的感情。
絕對不可以。
他懷著類似於「做錯事」的愧疚感快步離開,在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遇到一個項目組的員工向自己請教一些技術上的難題,耽擱了二十多分鐘。
就是這二十多分鐘,讓莫予寧追上了自己。
「我叫莫予寧,你還記得嗎?」那個坐在容逸辦公室里的女人追上他,笑盈盈地自我介紹。
他當然不記得了,但是出於社交禮貌,他還是點了點頭:「你好。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不能和老朋友敘敘舊了?」莫予寧顯然是自來熟的類型,看不出來他現在很忙嗎?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社交上。
「我是你隔壁班的。」莫予寧說:「高中的時候,還一直幫你給容容送東西,沒想到,現在你們竟然是同家公司的同事,可以呀,近水樓台先得月!」她揶揄著,說著樊星澤一點印象也沒有的事情。
「我給……容逸送東西?」他疑惑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