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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動的那種。
阿緣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管真正的意義是什麼,這座大門之後,一定有她那將自己視作眼中釘的『叔父』的身影。
「既然來了,怎麼還不把人帶過來?」
半開的門後突然傳來了男人不耐煩地提高了八度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侍從彎腰行了一禮:「請吧,女士。」
阿緣沒有管他,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她進去之後,大門就在她身後牢牢地合攏在了一起。
這座到處都是怪異裝飾,仔細看還有很多被帷幕遮住的東西的房間裡,穿著考究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正帶著猙獰的笑容,手持盛著美酒的酒杯向她走來。
「終於來了啊,我可愛的侄女。我可是日夜都想著再見到你啊——只不過是躺在棺材裡的你。」
「雖然沒能直接在棺材裡看到你的屍體,但能親眼見證你的死亡也是不錯的選擇——等那傢伙來了,你就要死在這裡了。聽說是活活流干全身鮮血的死法,嘖嘖,聽起來就很痛苦——不過你要是現在就跪在地上求我的話,也許我可以請求他給你個痛快點的死法。」
男人身上滿滿的都是惡意,他刻意放滿了腳步,想要多感受一下這個可惡的侄女的恐懼,想要看到她驚恐的眼神,想要看到她哭嚎著跪下求饒。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對方有幾分茫然的表情:「抱歉……」阿緣是真有那麼一絲絲愧疚了,「你是我哪位叔父來著?」
出來這麼久,她是真忘了那幾個貪得無厭的叔伯的樣子了。
要在意的事情那麼多,好看的景色和人也那麼多,她幹嘛要把那些想坑害自己的人的臉記在心上呢?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最後消失。
他穿著粗氣,脖子都因暴怒而粗壯了幾分。拿著酒杯的手更是因為用力而繃起了青筋。
「真的十分抱歉。」
阿緣『滿臉誠懇』繼續說道。
「我是真想不起來了,能否給一點提示呢?您知道的,我記性不太好,一貫記不太住長得醜……不是,長得沒什麼特點的人。」
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說我丑。
男子額頭上的請進也爆了起來。
「臭丫頭。」
他惱怒極了,卻顧忌到這裡是那個滿身邪氣的紙牌主人舉辦儀式的地方而不敢將手中的酒杯隨手摔出去,只能張望一番後將酒杯放到了旁邊的小桌上,然後大步走到了阿緣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
都是這個臭丫頭。
如果不是因為她連夜潛逃還帶走了大筆流動資金和值錢的珠寶古董,他也不至於因此事事掣肘,做什麼都不順心。甚至因為流動資金不夠而多次錯失機會現在才落得一個落後於人的下場。
如果不是這個臭丫頭不肯老老實實的去聯姻,他也不至於錯失了合作夥伴,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另外一個將女兒嫁了過去的伯爵掙得盆滿缽滿。
如果不是阿爾伯特那個吃裡扒外,對一個女人搖尾乞憐的傢伙給了這臭丫頭庇護……
他越想越生氣,眼眶發紅,抓著阿緣衣領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幾乎比他矮了一頭多的阿緣從地上提起來。
阿緣甚至能隱約感覺到從他鼻孔中噴出的熱氣。
——就是現在。
她熟練的扣了一下機關,藏在袖子下的苦無滑落到她手中,接著,她一手抓住了拎著自己的叔父的手臂用巧勁在他手臂的某個位置使勁兒一掐一擰,趁著他因為勝券在握和憤怒而反應慢半拍的時候一換身位,就從『被挾持者』的身份搖身一變,反過來成了『挾持』者。
「抱歉啊。」她一腳踹向對方的膝窩讓人跪到了地上,接著手中的苦無抵在了他保養得當的粗壯脖子上。
「看來現在是你跪下呢。」
她心跳跳的很快,現在還很激動——老實說,獨自一人面對敵人做這樣的『反殺』,她也是第一次。
「啊,不過我說忘了你的名字這個倒是真的。」
她一隻手抱住對方的腦袋,一隻手穩穩的握著苦無,這樣只要對方稍有異動,她就可以用鋒利的苦無割斷他的喉管。
「千萬別激動,侄女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手可能沒那麼穩……萬一你一動我不小心手抖了就不好了。」她說著,手中的苦無又貼緊了一分,男人甚至能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刺痛,「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個審判之日究竟是什麼了吧?叔、父、大、人!」
啪啪啪。
然而還沒等被按住的男人回答,就有單調的掌聲突然響起。
阿緣順著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就見到一個穿著考究,容貌極為英俊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邊,一臉讚賞的看著自己。
似乎十分滿意剛剛看到的這齣劇目。
「紙牌主人!」
見到這個男人,『叔父』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情「快,快救救我。這個臭丫頭……」
「你口中的『臭丫頭』,按系譜來算的話,其實也是我的侄女來著。」
然而紙牌主人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
「怎、怎麼?」
不是說好了要幹掉她麼?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說起系譜?
「也就是我心愛的兒子十分看重的表姐。比起你,對我來說當然是她要更重要一些。」
他突然側過身露出了先前被他擋住的黑髮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