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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根本就不對吧。
她還記得那兩人分別跟自己吹對方有多好時那輕快的聲音,也還記得兩人一起工作時輕快的場面。不是關係很好麼,為什麼一定要像現在這樣,一定有一個人走向死亡呢。
「……不能。」
千手柱間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他的臉上也沒了往日憨厚樂觀的笑容。
「像這樣兩邊的僱主指明要死斗的情況下,是一定要出一個結果的。」他的聲音比起以往低了很多。
其實他自己也想去的。可如果他幫斑,那這裡的弟弟,還有千手一族該怎麼辦?
如果他站在千手這邊,那斑又如何?他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天啟麼?
千手柱間是有很多朋友,有過命交情的也不在少數。
但天啟只有斑一人而已。
無論他幫哪一邊,日後一定都會悔恨到想要殺死自己。
所以他不能去,哪一邊都不能幫。
「那泉奈你呢?」
阿緣看不清千手柱間的表情,但他沮喪苦澀的語氣就代表了一切。她只能再看向泉奈,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哪怕只是說去幫斑先生也好。
二對二的話,好歹還能打個平局吧?
「不行。」
宇智波終於抬起頭,他溫和的注視著面前為了忍者的事露出焦急驚慌表情的年輕姬君,語氣沒有一點起伏,卻有一滴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
「我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泉奈,而是姬君您的副手。」
他是想去的,可他現在並非是忍族的宇智波泉奈,而是姬君的副手,因姬君而重生的自己,相當於姬君的私產,沒有做出這樣決定的機會。
……再加上哥哥臨走前讓他守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守護姬君,還有姬君帶來的這一片樂土。
當時的他接受了這個『因』,現在自然也會接受『因』帶來的『果』。
有細小的水滴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阿緣不知道那究竟是熱還是冷。
只覺得難過極了。
比一開始發現自己來到了個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世界難過,也比發現自己的視野全都像是被像素打了碼一樣模糊難過的多。
「鏡呢,鏡你也覺得這樣……」
她像是想要找一個不同意見一樣看向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宇智波鏡。
然而門口小小的少年,也只是重複了一遍宇智波泉奈的話。
「姬君,這就是忍者。」
從會動那一刻就開始學習如何廝殺,一直到自己被殺死的那一天。
阿緣沉默了。
理智告訴她,既然他們都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那自己也應該同樣保持沉默,然後繼續修自己的路,建自己的房子,做自己的生意。
馬上就要到冬季了,到時候戰爭自然而然的就會停止,她也有時間有機會把自己的產品推的更多更遠。
到時候可以跟戰勝國建交,再收容一些戰敗國家出來流浪的青壯年流民補充自己的人手。
等到了春季開始擴大生產,一邊建立更大規模的工坊,一邊擴大種植面積,增加各種各樣的經濟作物,然後再以經濟作物為核心創建生產—加工—出口的一條龍的流水線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
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國家可以逐步走向強盛,自己才能真的做一個公主,而不是披著公主身份的社畜。
「姬君,請您回去休息吧。」
宇智波泉奈輕聲說道。
嗯,此時她應該像泉奈說的那樣回去休息一下,然後等心情平復下來之後再繼續辦公,或者今天不辦公了……
平復個屁啊!
她握緊了拳頭,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卻又無比的清醒。
那些『理所當然』、『最佳利益』全都被衝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有一個念頭牢牢地紮下了根:這樣一定是不對的,這種就在眼前的BAD END,她絕對不要接受。
怎麼可能就這樣『哦』一下接受啊。
「泉奈,準備一下我要出門。」
阿緣舔了舔嘴唇。
「姬君。」
儘管姬君沒有說明自己要去哪裡,但宇智波泉奈還是一下子就明白姬君的想法。
她要去阻止這場戰鬥。
然而那並非是她應該去到的地方。
那樣的戰場,除了死亡,除了足以將人壓垮的絕望和悲傷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是姬君這樣柔軟的人應該出現的地方。
更何況,就算她去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不帶我去,我也有別的辦法去,你阻止不了我的,泉奈。」
阿緣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目光堅定的看著面前的黑髮青年。
她做了這個決定,就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
就算身為忍者的泉奈和柱間先生都認命了,她也不要認這個命。
「我可是你們的姬君啊。」
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有微微的顫抖,但話說出口,就變得越來越堅定。
「不僅僅是泉奈你的,也是斑先生,柱間先生還有扉間先生的——既然你們叫我姬君,那我就要有姬君的樣子才行。」
沒錯,她可以的。
阿緣深深吸氣再呼氣,幾次之後終於覺得那仿佛壓在胸口讓她呼吸困難無法動彈的重物就此消失。
她可是有金手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