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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千秋萬代一統江湖或者再活五百年的,跟她沒什麼關係。
確實因為有金手指看起來跟普通人不太一樣……但那也比不上忍者跟普通人的區別啊。
不用點科技樹就可以徒手開高達,還想開就開想收就收,這正常人誰做的到啊。所以論特殊,還是他們忍者更特殊。
而不是她。
「我覺得我……大概活不到千百年那麼久。」阿緣咳了兩聲,「所以我們就不要想那麼遙遠的事情了。」
她努力的把話題拉回了正事上。
「……嗯。」
千手扉間點了點頭。
但並沒有把姬君的話放在心上。
天之姬,怎麼會跟普通人一樣呢?
但既然姬君這麼說了,那他就姑且順著她的心意,相信吧。如果這樣能讓姬君更安心一些的話。
當然計劃是不可能放棄的,他有生之年都不可能放棄的——最多換個模式。
「但我要先說明,指定規章制度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阿緣正色說道。
這並不是威嚇或者想要難為千手扉間,而是確實如此。
「每一條規章制度,都可能會影響、改變一個人的一生,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很多人的生活。甚至可能會有人因為你的規則而死,或者有惡徒利用一條你沒有想到的漏洞而暴利。」
「制定者在指定的時候,是不允許有任何私人情緒的,不能因為個人傾向而制定出對某個群體格外輕鬆,而對另外一些人就格外難的條款。也不能藉此機會去打壓過往有過恩怨的群體。」
「無論對普通人還是忍者來說,都是如此。」
阿緣直視面前白髮紅眸的青年,語氣因緩慢沉穩而顯得格外鄭重。「既然有了規章制度,那麼也會相應的出現執行、判定人們的行為的崗位。」
「而這個崗位的權利,不可謂不大,想要做好,想要做對,難上加難。」
隨著阿緣的敘述,千手扉間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他不笨,稍微一想就能想清楚其中的因果。
「你可能要保護你的敵人,也可能要審判自己的族人,甚至是自己的至親。」
「親人、朋友、愛人、仇人……可能都不再是原本的你認知中的樣子。」
話音落下,留給姬君的VIP座中一片寂靜,只能聽到阿緣一個人淺淺的呼吸聲。她表情嚴肅,直直的看著面前的人,等待著他想清楚這其中的優劣與因果。
見對方沒有退縮的意思,才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工作,我想交給你來做。但正如我說的,這其實是一件異常枯燥而殘酷的工作,你可以拒絕。」
阿緣並沒有安慰對方,而是將最為殘酷苛刻的部分放在了前面。
忍者大多都是從腥風血雨中走過來的,尤其是千手扉間這樣的佼佼者,定是經歷了許多她難以想像的磨礪才走到了今天的。
給這件事披上溫情的外衣,反而是對他過去的不尊重。
千手扉間沉默了很久。
他看了看表情嚴肅凝重的姬君,又看向手中只寫了綱領文字的捲軸。第一次覺得自己手中拿起了他覺得無法承受的東西。沉重到自己稍不留神,就可能將人徹底壓垮,粉身碎骨。
他隱隱恐懼,但如果這是讓忍者從仇恨的循環中解脫,看到一個同過去截然不同的風景的唯一通路的話。
「希望,我能交出一份令您滿意的答卷。」
「不,這不是給我的答卷。」阿緣搖了搖頭,「這是一份給這個世界的答卷。」
「當然你也不用太緊張啦。」最沉重的部分說完了,就可以說一些好的消息了,「我已經讓人著手整理現有的各種規章制度和條款了,這些都可以作為參考。同時奈良也會帶著一些有經驗的文職人員幫著你一起的。」
阿緣站起來笑了一下,並非是要用無數華麗辭藻堆疊的美麗,卻讓人安心。
「一點點來吧,總會變得更好的。」
「……您相信,我們可以麼?」千手扉間看著她,臉上是對他來說非常罕見的不確定。
千手扉間總是做決定的那個。
無論是在戰鬥的時候,還是處理族裡的事情的時候。雖然千手柱間才是族長,但實際上如果說可靠程度或者說威信的話,肯定是他更勝一籌。
他當然也有猶豫不安的時候,但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影響重大。重到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需要另外一個肯定的聲音。
「啊。」阿緣肯定的點了點頭。
「絕對,沒有問題的。」
——這其實是她弟妹的口頭禪,但她覺得此時用在這裡是在合適不過了。
「啊。」千手扉間握緊了手中的重於千金的捲軸。
就在阿緣拎著衣擺準備開門的時候,千手扉間突然開口:「那麼,還請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阿緣隨口回應。
「在……我們還沒有走上正軌之前,可以請您繼續看著我們的工作麼?」
就如同高懸於夜空的月亮一樣。
「可以啊。」這不就是她現在在做的?
阿緣打開了門,門外,等待許久的宇智波泉奈立刻迎了上來,說話間,還用銳利的眼光刺向千手扉間。
如果是平時,千手扉間一定會因為這近乎挑釁的目光而搓火,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他全身心的沉浸在新工作當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