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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說是見到就走不動道也有些誇張……但大多數時候不涉及原則問題的情況下,她確實挺難拒絕美少年們的請求的。哪怕沒有直接說出口,她也願意滿足美少年們的願望。
那可是美少年誒!
貌美如花,宛如世界珍寶的美少年哦!
誰會捨得拒絕美少年呢?
於是宮本武藏幾乎是用塞的把手裡原本準備給僱主的麵包塞到了美少年手裡。並且大有不夠自己現在立刻馬上就去買的架勢。
不就是麵包麼?買。
麵包師父都可以給你扛回來!
阿緣:「……」
明明我才是僱主?
她就知道不該把這樣一個『禍水』帶出來的。
坐在更裡面的沙發上的阿緣抬眼看了一眼前面仿佛自帶了盛開的花朵的背景的兩人,搖了搖頭。
回想起尼爾叔叔的懇求,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答應的太輕率了。
因為哈利斯宅邸要整修再加上該隱難得有親近的同輩人什麼的,這種理由聽起來就很強行嘛。
但,好歹是做姐姐的總不能真不管不顧……
雖然該隱和小狼一點也不像。
無論容貌還是脾氣。
但是一想到那些逐漸模糊的過去,她就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儘管她和表弟李小狼之間的回憶並不全是快樂的。
對於自己記憶逐漸模糊這件事,阿緣是有感覺的。儘管她不清楚這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
一開始只是名字和生日,在之後,父母親人的容貌也都模糊了。等到現在,她甚至想不起來大多數人是什麼樣子了。
那個告訴她火炕是什麼樣子的同學叫什麼來著?
那個在學生會裡一直對自己多有照顧的前輩是男還是女?
雖然偶爾出現的夢裡能得到有關過去的蛛絲馬跡,但就像是代價一樣,線索越多,對於『阿緣』的過去的記憶就越是模糊。
或許有一天會全部忘掉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名為恐懼的藤蔓就纏繞上了心臟。
困難和挑戰她遇到了很多,但總歸都是可以試著想辦法解決的——就算一時沒有辦法,也能迂迴或者盡力減少損失。
可要是記憶全部都消失了呢?
她知道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無論是情緒還是記憶。很多當時覺得不能接受,怒火衝天的事情,十年二十年後甚至都想不起來了。
喜歡這樣的情緒也一樣,但如果不不止是情感,就連最新的,有關過去和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都消失了呢?
那她還是『阿緣』嗎?
一想到這裡,阿緣就覺得毛骨悚然。
於是也許是移情,也許是想要最後抓住回憶的尾巴。她對會觸碰到過去的事情總是多了幾分寬容和親近的。無論是對宮本武藏,阿諾德還是該隱。
甚至是梅麗——之所以她會在數名女僕中選擇帶著梅麗一起走,也有她有幾分像菖蒲的原因。
看著正勾著武藏親套話,笑的像吃了魚的貓一樣的該隱,阿緣的視線多了幾分親近與懷念。
儘管開頭有點奇怪,動機也不純粹……
但她會努力當一個好表姐的。
……
——不,她大概是當不好這個表姐了。
僅僅過去幾天,阿緣就體會到了家有小孩子的父母的滄桑了。也多少可以理解為何開學之後家長都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畢竟她現在每一天都覺得姐弟相親相愛的戲碼就要到此為止。
倒也不是說該隱有多麼吵鬧,或者不懂事,相反,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一個安靜的小紳士。只是他太隨心所欲了。
想到什麼就去做,就好像今天不做,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做了一樣。
而且隨身攜帶毒藥——阿緣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毒藥從哈利斯家偷渡出來的。
——尼爾叔叔要是知道了大概要暈過去了。
除了這些之外,用自己漂亮的臉蛋買通了武藏親幫他打掩護。無論是毒藥還是溜出去玩兒。
只要他笑著央求幾聲,武藏親就會主動背上那些鍋。讓她想生氣都沒出生去。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除了隨心所欲地做決定之外,還特·別的膽大妄為。
有時候不等武藏親帶他,就自己甩掉人追在她後面溜出去了。
雖說武藏親的實力足以保護他,但那是她知道該隱一起出來的情況下。要是不知道或者除了什麼意外。那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武藏親也很難顧及他周全。
看著面前一副『乖巧聽訓,死不悔改,下次還敢』樣子的該隱,阿緣心中充斥滿了滄桑。仿佛提前蒼老了數歲。
十來歲的男孩子是這個樣子的麼?
阿緣沉思,開始懷疑到底是自己的記憶有問題,還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不一樣。
雖然記憶模糊了很多,但是她分明記得自己、莓玲還有小狼三人之間,最皮的是她和莓玲,小狼一直以來都是最省心的那個……
再後來,到了忍者的世界之後見到的孩子們……比如鏡,比如小桃,印象中也都很乖巧?鏡還是忍者來著,也幾乎不會亂跑惹事。
……也許真的是哪裡有了問題吧。
同發愁的公主大人不同,借住的該隱確實感到了快樂。
沒有了哈利斯宅邸的壓抑與昏暗,沒有了盤旋數百年的亡靈冤魂,他可以睡得很好。再加上這裡的人都不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自己想要獲取的知識——就算是危險的知識也不會被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