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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並非是從某個人嘴裡說出來的話,而是阿緣自己的總結。
她並沒有錯過給自己帶路的侍女在聽說自己的來歷之後露出的蔑視之情——雖然一瞬之後,她就恢復了原本得體且恭順的表情。
也沒有錯過那些穿著舊款的禮服,面上有幾分愁苦的貴族對自己的議論。接著就在這種情況下,終於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在遙遠的倫敦給予了自己庇護的表哥。
阿爾伯特親王。
阿緣走進會客廳的時候,這位表哥還在跟身邊的人吩咐著什麼。身上也穿著外出用的衣服和靴子,看得出是剛從哪裡趕回來。
這也不奇怪。
畢竟是管理宗室事務和女王辦公室實權工作者,時間還是很寶貴的,能像這樣專門騰出時間來見自己已經是重視的體現了。
「那麼,我就先退下了。」
任務完成的阿諾德沒有絲毫留戀的微微躬身就要退去。
「辛苦你了。」阿爾伯特親王點了點頭,「你上個任務剛結束吧,怎麼樣還順利麼?」
「本來應該讓你再多休息一陣子的,但是除了你我想不到什麼別的更可靠的人選,只能辛苦你去接我可愛的表妹了。」
「沒什麼可辛苦的。」阿諾德的態度並沒有因為問話的人是王夫阿爾伯特親王就軟化,仍然是那副公事公辦,嘴角微微下沉不近人情的模樣。
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的目光比起先前要柔和了幾分。但也僅此而已,絲毫沒有就此話題繼續談論下去的意思。
「我就在隔壁。」他走到了門口,「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臨走之前,視線還在阿緣身上落了一下。儘管看上去只是輕飄飄的一瞥,但有過一個世界中當公主的經歷,阿緣知道這是一種警惕的表現。
『不會拿你怎麼樣,但你也別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的意思。
阿緣收回了視線。
「看起來不太好接觸是麼?」
注意到阿緣的舉動,阿爾伯特親王像是打趣一樣說道。雖然他沒有點名道姓,但誰也不會擔心對話變成雞同鴨講。
他是一個溫和的男性,身形清瘦不算健壯,但卻並不會讓人覺得軟弱,反而少了幾分體格會帶來的壓迫感之後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親切。棕色的眼眸中閃著智慧的光芒,說話時還有些微的促狹。
至少阿緣是這麼認為的。
阿緣順從的點了點頭:「……是有點。」
「但其實是個不錯的小伙子,性格也好,工作能力也好……就是稍微有點害羞。」
……可能全世界只有您覺得他這是害羞了吧。
阿緣忍住了想吐槽的衝動。
那明明就是『莫挨老子』的冷漠……可能還有幾分傲慢?
並不特別針對誰,而是覺得絕大多數人都是垃……都不值得自己上心的那種。
但是想歸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於是阿緣違心的附和了一句:「我也這麼覺得。」
接著兩人對視一眼,像是有了某種默契似的相視一笑。
某種層面來說也確實是有了默契。
出於各種考慮,阿緣並不方便住在皇宮裡。那麼在最終的賠償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她和皇宮之間就需要一位『信使』,這位信使既需要有一定的可信度,又得從以前開始就擁有可以進出皇宮的資格。
如果是一位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解決』一些問題的紳士那就太好了。
此時的默契,就是要把這件事定下來。
如果沒有意外,今後這位冷漠先生就要擔任起自己和親王表哥之間的信使了。說不定還會在自己身邊領個閒置。
當然也只是閒置,她是不太敢想像這樣一個人會好好給人做管家或者侍從的。
——只是不知道這位阿諾德先生是否願意從原本的崗位上轉到這個新的工作上。
或許自己也應該給他開一份工資?
「雖然我很想直接幫你要回你應得的資產,但我現在已經不是薩克森-科堡-薩爾費爾德的王子,而是不列顛的王夫。」阿爾伯特親王很忙,因此他乾脆的進入了正題。
他並沒有迴避自己『入贅』的身份,而是直白的同阿緣說明了現狀:「因此能給你爭取到的,只有我能爭取到的。」
「這就已經足夠了。」阿緣點頭。「感謝您的幫助。」
反正系統也沒有給她規定一定要待在原地——若是有這樣的規定的話她肯定也沒辦法像現在這樣扛起財產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一路跑來倫敦。
雖說也不是一路暢通,但在她機智的僱傭了宮本武藏之後什麼樣的危險最後都能化險為夷。
這筆生意……不是,這個僱傭的決定真是太賺了。
「你是個明白的孩子,維多利亞大概會喜歡你。」阿爾伯特親王的眼神又溫和了幾分。「只不過她現在很忙,今後你們會有機會見面的。」
阿爾伯特親王願意看在故國的份上幫助這個血緣關係最近的表妹,卻不代表他會毫無限制的提供幫助。
若是對方是個懂事的孩子,那麼多幫幾分也無所謂。可如果是一個不明事理,或者無理取鬧的,那爭取到一定金額的賠償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要知道,就算是倫敦這樣的城市,銀行家或者富商們的年收入也就只有一萬英鎊左右。數萬英鎊的『賠償』再加上她先前擁有的財產,已經足夠她度過富裕的後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