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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死斗』就如同字面上所說的,是真正沒有退路,要用命去拼的戰鬥了。
通常情況下會出現在多次沒有結果,而讓出錢的大名感到不滿甚至對自己僱傭的忍者家族的力量產生質疑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大名『要一個結果』,更直白一點說就是『如果不能贏,那沒用的你們就去死好了。』
對宇智波或者千手這個等級的忍族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決定身份、地位的時候。
一旦輸了,那就是名譽掃地。
而名譽掃地的忍族,很難再享受到優質的資源,和足夠豐厚的報酬。一族的落敗大多就此開始。
這是宇智波和千手都不能承受的。儘管輸的一方也一定會被排擠,會遇到很多冷遇和落井下石,但就算這樣,也比當逃兵要好得多。
一旦逃了,就相當於直接上了所有僱主的黑名單,不僅會被僱主厭棄,也會被同為忍者的其他忍族們厭惡。
因為這種行為是丟了忍者這個群體的臉。
所以他們不能退,也沒辦法退。
這個消息傳得很開。
宇智波和千手都是忍界的頂尖家族。
而兩邊僱傭他們的人也都是富有的大國,兩國的大名也是多次交手,一直沒有分出勝負的老對手了,都有藉此機會立威奠定自己才是勝者的地位的想法。所以他們不僅沒有阻礙消息的傳播,反而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
阿緣知道已經是晚的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奈良賢二在定期發回來的報告上填了一句,阿緣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看到這條消息她愣了兩秒,接著麻溜的就拎著裙子就要去找兩個關係人說這事,嚇得陪侍的宇智波鏡趕忙跟上幫她撈起了一直不停滑落的裙擺才沒造成『堂堂姬君臉朝下當場摔到並且爬不起來』的悲劇。
然而阿緣卻顧不上這點小事,相比她摔一跤丟個臉這點小事,斑先生和泉奈先生的事兒才是大問題,一秒都不能耽誤。
她本以為泉奈和留在這裡的柱間先生都不知道這件事,不然他們怎麼能每天都神色如常的正常工作呢,於是抱著哪怕早一秒讓兩人知道也好的想法急匆匆的就要去找人,完全忘了其實讓宇智波鏡去傳話的話,比她自己去找人要快的多。
阿緣急匆匆的找到了正在桌子後計算數據的泉奈,上氣不接下氣的努力把消息分享了出去,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樣大驚失色,反而神色如常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扶她坐下並幫她打理好衣擺。
「我已經知道了。」宇智波泉奈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動的跡象。
「你知道了?」阿緣的聲音提高了一度,「那柱間先生……」
「他也知道了。」
黑髮的青年單膝跪地,低著頭細心的幫姬君展開剛剛被她揉成一團的衣角,看著那如光滑如湖面一樣的美麗衣料重新回到沒有一絲褶皺痕跡的順滑姿態。
「也知道了?這不是……」阿緣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因為太過焦急,腦子裡反而變成了一團漿糊。
「忍者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宇智波泉奈沒有抬頭,他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一片衣料,腦海中確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見過的那一排排木棺。
帶著族紋的木棺擺滿了原本空曠的停靈間。
那究竟有多少個呢?
他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幾十個,又或者是上百個。
厚實的棺木幾乎要將他埋沒,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哥哥緊緊地抱著他,一言不發。
他也曾感受到恐懼。只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究竟是在害怕棺木中逝去的族人,還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大人們都在忙碌,孩子們都在哭泣,只有哥哥溫熱的手臂是他唯一的依靠。
每一年,都會重複同樣的事情。
帶著族紋的棺木一次次出現,又一次次被埋進土裡。
族人的哭聲此起彼伏,哥哥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終於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都想不起來哥哥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記憶中會豪爽大笑的哥哥消失了,現在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是現在戰無不勝的宇智波族長。
他也想哥哥能再露出笑容的。可如果這樣的沉默能讓哥哥更加強大,更加長久的活下去,那他寧願哥哥保持現在這個樣子。
活下去,就比什麼都重要。
忍者的宿命就是如此。
遲早有一天會遇到這種退無可退的時候,只能靠絕對的實力擊敗所有對手才能活下來。
強者的活下來,弱者躺進棺材。
宇智波泉奈不希望見到哥哥有一天也躺進那個冰冷的棺材,所以他選擇讓哥哥變得更加強大,為了這個目的,他怎樣都可以。
無論是對哥哥的沉默視而不見,還是貢獻出自己的眼睛。
只要哥哥能活著,能帶領宇智波一直一直的取得勝利,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姬君,忍者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並不是宇智波泉奈第一次說類似的話,但阿緣卻是第一次像這樣覺得胸口仿佛壓了什麼重物似的,呼吸不暢,喘不上氣。
就連簡單的說話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那……柱間先生呢?柱間先生不是也很厲害麼,不能……」不能想想什麼辦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