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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倒不是她對這個起名方式有什麼意見啦,只是總覺得取名字的人實在是非常的簡單粗暴直白——同山X經的命名方式做對比的話。
就不太像個文化人——當然也可能是這個世界自有習俗在此吧,也許他們更喜歡這種簡單明了表明特點的名字?
被問到的八尾也楞了一下。
他的『名字』當然不是八尾。
雖然不是人類,但他也從老爺子哪裡得到一個非常棒的名字的。說到底『尾獸』這個稱呼,也只是人類自己自顧自的叫起來的吧。
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自己也開始彼此用尾巴的數量來稱呼對方了而已。
見八尾沒有回應,阿緣抿了抿嘴唇,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問了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就好像對著一個名字比較特殊的人,再三確認他是不是真名那樣……總歸是不太禮貌。
壞了,同這個世界特有的神奇物種的初次跨物種交流,似乎被自己搞砸了。
「哼哼。」
扭頭章魚尾的尾獸笑了一下,雖然那麼巨大的牛臉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奇特,但它確實是『笑了一下』。
「我叫牛鬼,作為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類,可要好好記住哦。」
「你好牛鬼,我是這裡的姬君,很高興認識你。」
阿緣立刻用上了新名字。
不知道名字的時候叫什麼都可以,知道名字之後,當然要好好地用到名字才是基本的社交禮儀。
……當然如果對方有職稱的話,肯定要優先職稱的。
不過這都是人類社會大人之間的社交規則了。
「哈——」
牛鬼突然仰頭笑了起來,他隆隆的笑聲帶的山仿佛都震動了起來。
「你真有意思。」
他是真的覺得挺開心的——很久沒有這麼覺得有意思過了。
竟然一本正經的問尾獸的名字,還跟尾獸自我介紹,說『很高興認識』。
眼前這個人類的小女孩兒,可真是有意思。
「我可是尾獸,是八尾哦?」
他故意站了起來,讓自己幾乎跟她齊平,同人類相比只能用巨大形容的牛頭湊到了她身前,看起來更具壓迫性。他大到只一個臉都能讓阿緣穩穩的站在上面了。
然而對方卻像是完全沒感覺到自己的用意一樣,困惑的眨了眨眼:「是,我知道牛鬼先生是八尾,我也知道你是尾獸……嗯,請問,『尾獸』是你們這一種族的名字麼?」
就好像人都可以統稱為人類,黑毛白毛橘毛,布偶波斯緬因都是貓一樣。
都長著章魚尾巴和牛的頭?然後尾巴數量不同……是像青丘九尾狐那樣,功力越高尾巴越多?
沒見過其他尾獸作為參考,阿緣只能用自己知道的傳說中的『獸』們來做對比。然後腦補了好多個有著章魚尾巴和牛頭的奇妙生物,從小到大,從一條尾巴到八條尾巴——怎麼說呢,如果是幼生體的話,還挺……囧萌囧萌的?
「這個嘛……好像還真沒有誰想過這種事。」八尾也睜圓了眼睛。
他們都是『尾獸』,但如果說是像『人類』這樣長的都差不多的一個種族……可能也不是?畢竟他們長的都不一樣。
但如果說不是,這個世界上一同出現的尾獸,也就只有他們幾個而已。
所以他們到底是同族呢,還是不是同族呢?
八尾晃了晃尾巴,陷入思考。
嗯,得找個時間問問了。
連綿起伏的山峰突兀的少了一個山頭,就像被人生生扣下去一塊的風景拼圖那樣。這讓習慣了周圍都是綿延的蒼翠的人有些不習慣,但正直搶收的時候,誰也沒工夫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說到底能有功夫哀嘆如畫風景被破壞了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些不愁吃穿不愁沒錢花,不需要把精力投注在生存上的貴族們或者有錢人們了吧。
否則在這關係到今年冬天人們會不會挨餓的重要時刻,誰有精力去思考風花雪月呢?
千手柱間的歸來倒是多少解決了些人手不足的問題。
他就像是個永動機一樣,幾乎不知道什麼是疲憊,自己一個人掄著鐮刀咔嚓咔嚓的就收了五六個人才能割完的地,再加上他的木分身(跟普通分身有什麼區別?),那麼大一片稻田他自己一個人就包圓了。
六七個千手柱間在田地間手起刀落,三四個千手柱間在後面吭哧吭哧就把稻米從禾把上打了下來。雖說這種同一個區域中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到處跑,向前看向後看都是他而且每個人的姿勢都不一樣的場面有點驚悚片展開的跡象,但不得不說……
千手柱間,是真的好用。
一個人頂正常二三十個成年勞動力了,而且一整天下去也不會覺得累。
……雖然直至今天仍然沒能弄明白這個千手柱間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不得不說他的出現著實是幫了大忙,解了燃眉之急。
忙碌的收穫從白天忙到晚上,太陽落山之後,人們仍然在篝火和燈籠的照明下繼續工作著。一直到深夜才紛紛散去,好好睡上一覺準備迎接明天只會更忙碌的一天。
收穫的時候,總是全員動員的。
大人做大人的工作,孩子也有孩子可以做的事情。
半大的孩子幫著大人們工作,更小一些,像是六七歲還做不來什麼力氣活的孩子,就在收割後的稻田裡撿漏下的稻穗或者撿那些掉下來的稻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