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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麼?」男人挑眉,叫出了少年的名字。
「該隱。」
第216章
有著精緻剔透美貌的少年像人偶一樣安靜地站在男人身後。
就算被叫到的時候,臉上也是沒有生氣的茫然和隱隱的慌張。
「我……」他張了張嘴,聲音也十分微弱。
「你怎麼想呢?該隱。」
英俊的中年人微微俯身,誘哄似的開口。語氣親昵的就像一個發自心底愛著自己孩子的『慈父』。
「你認為哪一個對你來說,更重要呢?是從幼時起就一直陪伴在身邊的管家,還是帶你離開了倫敦的這篇傷心地,鼓勵了什麼都做不到的你的表姐?」
儘管他並沒有說究竟為何逼該隱做選擇,但在場的幾人都隱約有預感——無論該隱選擇誰,被放棄的那個的下場,都一定不會好到哪去。
沒有人喜歡被擺在天平上像物品一樣做選擇。尤其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被當著面逼問。
若是被選中的那個還好,若是被放棄的那個……
無論是做出選擇的人,還是被放棄的那個人,想必都會為此而感到痛苦萬分。
啊啊,想到那是他們會露出的絕望表情,他就發自心底的感到愉悅。
該隱,我親愛的兒子,你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你會用怎樣的表情來取悅我呢?
亞里克斯嘴角壓抑不住的開始上揚。
一想到那樣的景象,他就因激動而渾身顫抖——啊啊,那真是至高無上的,發自靈魂深處的喜悅。
「該隱,別聽他的鬼話。」
阿緣一邊說著,一邊怒瞪那個表情因壓抑而扭曲的便宜叔父。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現在早就被她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了。
阿緣並不在意自己被列為選擇——好歹也是經歷過風風雨雨大場面的人了,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弱到只能靠別人的選擇來決定自己的生死。
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家孩子這麼被欺負。
尤其亞里克斯這身為人父卻不做人事的行為。
「逼著才十來歲的小孩子做這麼殘酷反人類的決定算什麼男人,有本事勢均力敵的正面來啊。」
幾十歲的老男人了,別的事兒不干就盯著自己年幼的兒子使勁兒欺負,腦子缺點什麼吧?
「表、表姐,你別……」
該隱怯生生的想要勸說什麼,然而亞里克斯卻並沒有因此而暴怒,而是笑了起來。
「那就讓我看看你還能嘴硬到什麼程度吧,在這審判之日中。」
「總歸是能撐到看你咽氣就是了。」
阿緣沒有鬆開桎梏著想不起來名字的叔父的手,眼神卻一直盯著一副勝利者姿態站在那裡的男人。
然而對方卻像是對她失去了興趣一樣,轉身走向旁邊的繪著各種符號的中心的台子。然後珍惜的揭開了台子上蓋著的天鵝絨。
一個帶著白色長髮的頭骨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審判之日,沒被選中的人將會成為祭品消失,而被選中的人的願望將會實現。被你害死的母親也將會復活。」
他充滿憐愛的輕撫著頭骨面頰的位置。
隨著他的話語,地上那些奇異的符文也像是呼應他一樣開始泛起不詳的紅光。
接著,窗外的庭院中也有數到紅光沖天而起。
「雖然遠離了布置已久的倫敦,但在這裡進行儀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這裡可遍地都是祭品啊。」
戰爭,貧窮,飢餓,全都都是祭品的搖籃。
「來吧該隱。」亞里克斯抱著滿頭秀髮的頭骨走到了該隱面前,再他失神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頭骨時再次開口,「決定復活你的母親的祭品吧,一切都是你的錯,現在,是你贖罪的時候了。」
「我……」
該隱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他看著亞里克斯手中『母親』的頭骨,又倉惶的看向一旁的表姐。痛苦的表情中又添了幾分掙扎。
就像在做一個十分艱難的,並且可能會對不起她的決定。
「對不起,表姐。」
最終,他喃喃的道歉。
「這不是你的錯。」
阿緣仍然認為這並不是該隱的錯。
要怪,也是怪亞里克斯這個混帳大人。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亞里克斯身邊。
「好孩子。」亞里克斯安慰道,「你沒有做錯,這樣一來你的人生將恢復原本的樣子,利夫會陪在你的身邊。而你的母親,也會重新回到我們身邊。」
他空出一隻手伸向該隱,像是要把他攬在懷裡撫慰。
然而就在該隱撲過去狠狠摟住他的下一秒,他卻像是觸電一樣把懷中的少年甩了出去。
「你——」
他摸向耳後,尖銳的疼痛之後,是逐漸擴散開的麻木。
被他摔在地上的該隱則是一翻身爬了起來,他揚了揚戴在手上的戒指——原本應該是界面的地方此時有一根約一厘米長的尖刺。
纖弱美貌的少年臉上浮現了惡作劇成功一樣隱隱得意的笑容。一點也看不出先前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一樣的脆弱無助。
「父親大人。」
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土,「您還真是數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以前被他這幅樣子騙著喝下了摻了毒品的飲品。現在又被他欺騙,刺入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