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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仇恨和欲望還在戰爭就不可能停止,人與人真正交付真心的那天,也註定不會到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不斷延續下去的話,那一定是層層疊疊刻骨銘心的恨,和人們沒有邊際的欲望。」
宇智波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廣間中響起。他臉上的表情不是平常那帶著些許陰鬱卻並不壓抑的平靜,而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就好像要迴避什麼一樣刻意擺出來的冷漠,再配上宇智波斑本就強悍的氣勢,幾乎要刺痛人的皮膚——就算阿緣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感受的到。
但經歷了種種事情和聽到了許多傳聞(主要是柱間提供)已經建立了斑先生是面噁心善的好人的印象的阿緣並被他的冷漠和兇悍嚇到,反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說明他還是很在意的吧,在意……或者說其實是在排斥?如果早就已接受了這個事實的話應該會用更加稀疏平常的語氣來表達吧。
——就像人們每天都要呼吸都要吃飯喝水,接受了這個事實的人們不會為了『又要吃飯了』『又要呼吸』了這樣的事而刻意去說明什麼。
人活著就要呼吸,就要喝水吃飯,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
——最多只是擔心一下呼吸的空氣是不是新鮮,吃的東西是不是好吃,或者今天這頓吃些什麼好。
所以宇智波斑這個人,大概是真的在厭惡著戰爭這件事吧。還是那種並非為了自己,而是會為了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不幸而難過的那類人。
畢竟這個人,從未抱怨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無論是唯一的親人被她帶走,還是經常被她拉著友情價到處幫忙,或者那些自己並不願意去做的工作。再往前,恐怕也是這個樣子吧。他總是默默承擔的那一方。
就像柱間先生說的那樣
『斑其實是再溫柔不過的人了。』
姑且先不說為什麼一個大男人能吹另一個男人吹的這麼真情實感,只說結論的話好像也沒什麼錯?
眼看人似乎要開啟消極模式,阿緣趕忙開口安慰:「或許沒有你說的這麼糟糕呢。」
「……姬君有不同見解?」
宇智波斑看了面前努力保持端坐姿態但卻時不時會悄悄動一下換一下腿部姿勢的少女姬君。其實除去姬君這個身份,她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而已。
乾淨、溫暖,大概還有點坐不住的小活潑。
或許並不是很符合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要求,但卻鮮活真實,如果一個女孩子真的可以在沒有戰爭沒有悲傷的環境裡長大,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姬君是不同的。
他也好柱間也好都非常清楚的明白這件事,可越是明白,就越是要假裝不知道,不在意這件事。無論是她的來歷,還是她的知識和認知,還有那些隨手拿出來的精緻點心。
他們都注意到了,可沒有人會去開這個口。
因為沒有人知道說穿之後會發生什麼。這位姬君是否還願意留在這裡,姬君帶來的一切是否會就此消失。畢竟就現在而言,是這個世界需要姬君,是他們希望有這樣一位姬君存在。而不是姬君需要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世界。
「戰亂總會結束的。」
宇智波斑的萬千思緒並沒有被阿緣察覺到,她只是繼續肯定的回答他。
無論怎樣的戰亂,都會有結束的那天。
地球上千萬年的歷史已經證實了這件事。
「再殘酷漫長的戰爭,也會有結束的一天的。」
別的不說,就直說她自己——戰爭要是真的不結束永無止境的每年如期而至的話,那她遲早也得被扯進去,而同那些有錢又有肝的高玩大佬們相比,她這點家當真的是一不留神就要玩兒完。想要好好發展,讓人好好地活下去,就得想辦法讓戰爭成為歷史。不然今天打明天燒,這點建築田地拆都不夠拆的。
別說娛樂設施項目了,能不能看見下一個明天都是未知數。
「您這麼認為?」
「當然。」阿緣再肯定不過了。
宇智波斑彎了彎漂亮的眉眼。
「……您和……有點像。」
「什麼?」阿緣沒聽清。
「您和柱間,很像。」
宇智波斑的眼神中泛起了淡淡的懷念,他看著一臉肯定的姬君,他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很早很早以前,他和柱間在南賀川相處的那些日子。
那時候的他們也是那麼的肯定,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柱間甚至還未未來的村子做了種種規劃,好像這些事情真的觸手可及,很快就可以實現一樣。
「他也覺得戰亂一定會結束,孩子們不用再去戰場,會有那麼一個地方,所有人都可以好好地活著。」
「那不是很好麼?」阿緣看著不知為何氣息突然平和起來的宇智波斑,也跟著勾起一抹笑容。
只可惜下一秒那才剛剛浮現的溫和就如同曇花一現般消失了。
「可惜這只是小孩子不知輕重的夢罷了。」可最後的結局是,在家族仇恨面前,他們甚至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戰場上交鋒,以命相搏。
「……」
……不是,你這樣不按套路出牌我很難回答啊。
阿緣窒息。
雖然你和柱間先生分別對著我吹對方並表示我和對方有點像的行為本身就略微有點點令人迷惑,但既然都已經吹了,那為什麼不能像柱間先生一樣好好地重頭吹到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