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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半夜,薄淨洵已經有些犯困,說話的氣力都流失了一半。
衛以牧送她回房,關上房門前抬起手輕輕擋住。
薄淨洵疑惑地停下動作,聲音因困意而略顯慵懶:「怎麼了?」
她的臉頰因為酒精而泛起櫻色,清冷絕俗的容顏在這寂靜而溫馨的夜裡被鍍上一抹艷色。
衛以牧走近兩步,微低下頭,跟她咫尺之近,小龍涎香混著紅酒的氣息蔓延過去,用輕得只剩氣息的聲音問她:「我剛才的話有沒有記住?」
「哪一句話啊?剛才說了那麼多。」薄淨洵幽幽地笑開,剛才聊了那麼久,哪一句是需要特別留意的?
她不知道衛以牧在強調哪一句,只覺得衛以牧身上的小龍涎香和酒香強勢又溫柔地在她的鼻息間漫開,有一種獨特的親昵感。
衛以牧低著頭看了她幾秒,最後只是牽起唇角輕笑,「淨洵,這個套房裡的兩個房間是有名字的。你猜,你住的這間叫什麼。」
薄淨洵乾脆地反問她:「叫什麼?」
「叫……」衛以牧拉長著尾音,買足了關子才低柔地笑,「夫人房。」
薄淨洵霎時間被逗笑,「快回你的總裁房去吧,我要睡了。」
衛以牧笑而不語,目光不移地退後兩步。
薄淨洵「嘭」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眼眉還掛著笑,心裡開始念叨臨睡前還要被衛以牧賣關子。
衛以牧到底是在強調要她記住哪些話呢,她們剛才見面以後聊了這麼多,從衛以牧解釋跟Pesrl只是生意夥伴的關係,再到之後話題轉移到羽翼胸針上,再之後又是喝著酒談了許多。
薄淨洵直到入睡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早上鬧鐘響了兩趟才把薄淨洵叫醒,她揉著眼睛賴在這陌生的被窩裡,讓昨晚的一幕幕在心頭重演。
多虧了有酒精的加持,否則這陌生的環境,她一般是很難入睡得這麼快的。
她起身下床,打理妥當以後打開房門出去。
早餐已經送了上來,豆漿在秋日的早晨升騰著熱氣,碟子裡的灌湯包表皮也被蒸出幾近透明的漂亮模樣,薄淨洵還沒走近飯桌就聞到新鮮的香味。
剛剛擺放好餐具的衛以牧直起身子轉向她,兩個人相視而笑。
早餐過後,衛以牧要送薄淨洵去機場,方墨從房裡把行李箱拖出來。
衛以牧從沙發上撿起西裝外套穿上,扣著扣子道:「走吧。」
方墨拖著行李箱去開門,衛以牧跟薄淨洵一起走在前面。
薄淨洵邊走邊問:「來回一趟需要不少時間,會不會影響你工作?」
衛以牧扭頭瞧了瞧她,笑道:「先送你要緊。」
薄淨洵停下腳步,微微蹙眉:「有工作安排,就不要這樣徇私。」
衛以牧也跟著停下,放軟了話音,神情也真誠又無辜:「也不算工作,收個尾就好了。」
薄淨洵懷疑地盯著她,她十分誠懇地點頭,讓薄淨洵不得不扭頭看向她們身後也隨之停下腳步的方墨。
「方墨,衛以牧今天最早的安排是什麼?」
一貫聽從衛以牧吩咐的方墨不得不看向自己的老闆,見她扭頭過來的神色間溫柔又寬容,這才老實回答道:「衛總早上要跟昨晚那位Pesrl見面,把擬定的合同給她過目,項目選址基本就定下來了。」
昨晚Pesrl一副立馬要把地買給衛以牧的模樣,倒是已經進了衛以牧的計劃之中,衛以牧欲擒故縱的網也的確該收了。
衛以牧輕笑著問:「怎麼樣,相信我說的只是收尾了吧?」
「既然打算好了,就別拖延了……」薄淨洵鬆了口吻,但還是不同意衛以牧來回一趟,「我自己去機場就行。」
話說到了這份上,衛以牧也不好再跟她爭了,何況她的性子也是說一不二的。
衛以牧微嘆著笑,妥協道:「那就送到酒店門口,不能再拒絕了。」
薄淨洵凝視著她堅持的神色,牽起了唇笑,轉頭走在了前面。
第37章
酒店外的台階上, 方墨招來一輛的士,先走下去配合司機把薄淨洵的行李放入後備箱。
衛以牧故作委屈的口吻:「不讓我送,連坐我的車去都不行。」
薄淨洵心下覺得好笑, 斜了她一眼, 「坐你的車, 司機不是方墨就是董穆陽, 你跟Pesrl聊合同難道不需要有人在身邊麼。」
衛以牧實在無話反駁,只能又委屈地嘆了聲氣,只是眉眼間分明是溢於言表的喜悅。
方墨這時在台階下面向她們:「夫人, 可以上車了。」
薄淨洵微微側過頭,「那我走了。」
衛以牧握了握她的手腕, 正色起來:「嗯, 落地了給我信息。我過不了幾天就回去了,回去的時候告訴你。」
薄淨洵覺得, 有一種陌生但不惹她反感的親密感在她們之間流竄。這個感覺跟昨晚她們秉燭夜聊的時候很像, 可是又有些不同,因為多了幾分難言的不舍。
明明很快又可以見到了, 她不禁在心裡笑自己。
心裡的笑意不被刻意壓制,薄淨洵的唇角淺淺地勾起:「知道了。」
說完她便走下台階,方墨打開后座的車門, 抬手墊在車門上框, 等薄淨洵坐進去以後關上車門。
衛以牧站在台階上目送著搭載薄淨洵的的士駛遠,直到隱沒在車流中,她仍然極目遠眺著, 心裡的甜蜜從昨晚一直翻湧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