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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高三進步時,也不可避免的,談起了關於未來的事情。
他們這個年紀,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想考哪個大學,跟哪個專業。
在某節自習課上,賀君持寫試卷時,指間轉著筆,問她想考的大學定下來沒有。
南櫻垂眸盯著筆記本,而後抬了眼看向他:“我想考哪個大學,你這麼關心幹什麼?”
賀君持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眉眼間有點玩味的邪氣,語氣吊兒郎當:“你不清楚?”
“……”
“你不定下,我怎麼努力啊。”
南櫻收回視線,神色平靜,過了一會兒,忽然輕聲說:“我不知道。那你呢,你想考哪個大學?”
“……華西政法。”
少年頓了幾秒,忽然說了一句。
南櫻目光一頓,忽而又轉頭看他。
窗外暮色四合,柔和昏黃的夕陽灑落進來,襯得他本就出眾的五官清秀柔和了不少,他也在看著她,黑眸里情緒明明滅滅,有些看不清楚,嗓音微啞,淡淡笑。
“想這世界少點冤假錯案。”
卻又透著點少年人的張狂。
華西政法……
似乎很遠呢。
南櫻的心跳長久平復不下來。
她只能面無表情地哦了聲。
“……那我也看看。”
轉眼之間,春日到來,渝港的市區最先感受到氣溫的變化,一下子就入了夏。
南櫻最耐不得夏。
每天恨不得洗三遍澡。
要不是賀君持不同意,她真想抱一桶冰糖水整天喝。
六月底七月初,氣溫更熱,直到下午悶熱才散去了些。
臨近期末,複習的內容量也變得大了起來,南櫻坐在床邊,窗戶開著,外面天色濃烈。
賀君持進來問她在幹什麼。
南櫻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一條筆直的長腿曲著抵在椅子上,倒了杯綠茶喝著。
抬起眸涼涼地看他一眼。
似乎是在控訴他不讓她吃雪糕喝冰水的行為。
連空調都只能開28度。
並不理他,抬手翻過一頁化學筆記。
賀君持淡淡笑,靠在她的桌邊,偏了下頭:“帶你出去逛逛?”
南櫻翻書的動作一頓。
外面天氣更悶,但有些許的風,還算舒服。
兩人找了家街邊的糖水店,賀君持進去在櫃檯前點了幾碗糖水,隨後出來坐下來。
抬手抽了張紙巾,擦著面前的桌子。
南櫻依舊扎著丸子頭,脖頸後面的髮絲隱隱有些濕。
懶洋洋地窩在椅子裡,一腿抵椅腿邊,兩手隨意攪著,被熱的有點燥,拖著聲地開口:“你讓我這麼熱,這回你請客。”
賀君持掀起眼皮,手中動作不停,低笑了聲:“行。”
南櫻點了下頭,去看遮陽傘外,緩慢來往的人群。
不一會,糖水做好了,老闆隔著櫃檯喊了聲,賀君持起身過去拿,沒一會就走回來,把托盤裡的碗依次放下,而後坐下來。
南櫻起身,端了一碗姜撞奶,順手拿起勺子。
“味道怎麼樣?”
賀君持也端了一碗,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南櫻吃了一口,感受著舌尖甜中微微的刺激,紅豆配料也糯糯的,默了幾秒,而後隨意地點點頭。
“挺好。”
賀君持無聲地勾了下唇,也跟著吃了好幾口,順便問她。
“待會想去哪?”
南櫻正想說話,視線忽然越過他,移到他的身後。
賀君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糖水店前面的童裝店門口一家正挑選著衣服的人,女人拿著一件粉色的裙子,往身旁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身上比劃著名。
女孩蹦蹦跳跳的,跳的很歡快。
女人也笑得開心,餘光不經意轉頭看到他們,先是愣了下,盯著他們看,幾秒之後,才像記起了什麼似的,表情瞬間僵硬。
南櫻不動,側頭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靠著椅背雙手放在身前糾著,臉上沒什麼情緒。
那女人像是有些心虛,連忙放下裙子,無視店主的吆喝,扯了女孩就打算走。
女孩還不明白情況,哭鬧著不肯走,女人嫌煩了,甩了她一巴掌,然後扯著哭嚎的女孩跟老公走了。
捏著勺子的指尖微微泛白。
那年站在對面跟那群喪心病狂的媒體一樣指責她的,也有她的鄰居。
平日她的爸爸也沒少幫忙,把她也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鄰居。
就那麼容易地被別人洗腦,站在所謂的道德制高點上指責著她。
賀君持撇回頭來,握住她的手腕,觸感冰冷,於是握在手心裡焐著。
“別看她,乖,過去了。”
順勢抬手自然地摸了摸南櫻的頭髮,低頭在她耳邊嗓音低沉地輕聲說著,轉移著她的注意力。
南櫻腦袋靠在他懷裡,努力地閉了閉眼。
都過去了,不是嗎。
她這樣安慰自己。
回到家後,南櫻就回了房間翻書,賀君持有些不放心,期間進來了好幾次來看她。
在第n次進門時,南櫻終於有點受不了了,“啪”的一聲放下書冷著小臉扭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