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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徑寒冷眼看著,面如覆霜,心頭怒火滾沸,「你連個工作都沒有,又不拿錢,年紀也不小了,今天出了這個門,別怪我沒提醒你,可不是那麼容易回來的了。」
何徑寒:「你要知道,二十歲的小女生多的是想往我身上貼……」
夏可依然平靜,「嗯,知道的。我收拾好了,那……何小姐,再見。」
再個鬼的見啊!
何徑寒深呼吸,崩住儀態,緩緩打出最後一張王牌,「哦,對了,忘了說,你姨媽從三年前的住院各種費用都是我出的,要是你走了,自然……」
「不用了。」夏可打斷。
何徑寒一怔,更多的威脅來不及說出口,夏可再丟下一枚驚雷,「她已經過世了。」
何徑寒手一抖,菸灰灑在手指上,灼燙。
她顧不得那些,「什麼叫過世了?!」
「就是字面意思,她死了,何小姐。」
不是,這……「什麼時候?!!」
她怎麼不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夏可垂目,長眉依舊溫柔,只是帶了些許的哀傷,還有何徑寒看不懂的倔強。
「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
驚雷般想到什麼,何徑寒不由屏息:「你說清楚。」
已經經歷了一個月的哀慟,夏可已經能坦然以對。
她再次直視何徑寒,不躲不避,「就是那天在竹隱,李少也在的那晚上。」
嗡——何徑寒腦子罕見空白了。
夏可的話在耳邊,也變成了斷斷續續的雜音。
「我半夜不是給你打了電話嗎,你沒接……第二天再通話的時候,我姑姑就已經去世了……火化完,我帶她回老家了……墓地選好……下葬……」
「死人不會再有醫療費用了。」
「……感謝您這三年來的照顧,真的。」
直至門咔噠一聲關了好久,何徑寒才從巨震中回過神,驚覺夏可離開,慌亂起身,不管不顧裹著一件睡袍就往樓下追去。
「夏可,你回來。」
「夏可!」
大小姐暴躁,按捺的壞脾氣到了個炸裂的臨界點。
「夏可,你給我說清楚!!」
電梯又等了一陣,等出了單元門,只遠遠看到一個模糊離去的身影,何徑寒也不管自己穿著軟底拖鞋,徑直就追。
夏可也是鐵了心,走得腳步飛快,何徑寒追的吃力,總是遠遠綴著,直到——
手臂驀然被拽住,何徑寒難得被拽的一個踉蹌。
「何總,您怎麼這身……」男聲遲疑。
轉頭一看,拉住她的不是別人,是林總助,身後還跟著兩個她的助理。
想到什麼,再火燒火燎的往前瞧,哪兒還有夏可的影子,人早就不知道走哪裡去了。
何徑寒沒好氣,「你拉我幹嘛!」
這語氣……常年跟在何徑寒身邊,什麼口吻聽不懂,林總助也是一愣,頗有些無辜的舉起手裡提的一箱牛奶道:「不是您讓我今早送來的嗎?」
是海島那邊產的牛奶,何徑寒喜歡喝,買了好多送到自己別墅,昨天吩咐助理今天送一箱到夏可這邊來,想給自己的小可愛也嘗嘗來著。
不過,這種時候被一箱牛奶絆住……
何徑寒長出口濁氣,哂笑,「那你來的挺巧啊。」
笑的林總助毛骨悚然。
女人伸出手,「吶。」
林總助不解。
何徑寒又對著牛奶伸了伸手,林總助後知後覺,她是要牛奶?
林總助依言拿了一大盒出來,遞給何徑寒,心頭總是不安。
又被何徑寒推了回來,「打開。」
這要求……再說這麼一大盒都有一千毫升了吧,難不成還要在路邊喝?
心裡亂七八糟的猜著,動作卻很快,把一盒牛奶規規整整撕開了遞給何徑寒。
於是緊接著,伴隨著身後兩名助理的驚呼聲,一整盒牛奶被終於爆發的何徑寒全部倒扣在了林總助頭上。
牛奶滴滴答答,何徑寒暴跳如雷。
「夏可姑姑的病情我讓你留意匯報,人都死了,你就是給我這麼匯報的?!!」
作者有話要說:火葬場點火開啟,預熱……請大家緊跟本火場步驟,直到燒成灰撒海里……圍笑.jpg
第7章 孔今瑤
林總助被牛奶扣頭的那一刻就懵了。
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何徑寒這個姑奶奶。
但何徑寒的下一句,直接把他定在原地,牛奶滴答了半天,都震得回不過神。
夏小姐的姑姑……去世了?
林總助心裡只剩了三個大字——他完了。
*
半小時後,何徑寒收拾好換了身正式的衣服,端坐在車上抽菸。
何徑寒不開口,車內簡單收拾過的林總助,連著跟來的兩個小助理,皆是不敢說話。
香菸一根又一根,連著捏爆了三顆薄荷珠,何徑寒長吐口煙,終於把最後半根碾滅在了菸灰缸里,抽夠了。
「夏可要和我分手。」
「她姑姑是一個月前,林少那個局,也就是我手機沒電那晚上,沒的。」
轟隆——
轟隆隆——
何徑寒說第一句,林總助想,他涼了。
何徑寒說完第二句,林總助躺平,覺得自己走得很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