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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氛圍下,夏可感覺到了肩上的擔子。
但何徑寒本來就是成心的,她爭取還有一線希望,不爭取這個單子就會給其他組了。
想通這一點,壓力又小了,只埋頭作畫。
第一天廢了無數稿,垃圾箱裡都是紙團。
畫到晚上才定好寶石輪廓,仍舊缺乏設計靈感。
夏可著急,但是著急沒用。
半夜兩點在桌子上想趴一下,不知怎麼就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時針已經指向了三點,揉著惺忪的睡眼,和姨媽黑白遺照面面相覷,夏可的心情沉到谷底。
成長中,她就畫畫和設計是從小被誇到大的,如果連自己的本行都幹不了了,夏可會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廢物。
變成了被何徑寒豢養三年……養廢了的金絲雀。
眼睛有些酸,夏可給自己倒了杯水,站到陽台上去吹風。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再入行,手生了三年,放下的東西並不好撿起來。
就拿靈感來說,大學的時候一天能想三五樣款式不帶重複的,而重新工作……除了啃以前的作品,真正想出來的,寥寥可數。
長嘆口氣,仰著頭,不想哭。
她要離開何徑寒,要自己真正的獨立起來呢,這才是第一步,怎麼能就這樣放棄……
她可是說了的,她不想回去了,她……
她想繼續當設計師的。
這原本就是她的夢想。
被斬斷了的人生,她想重新撿起來。
哪怕很難,哪怕會吃很多苦,哪怕,像現在這樣半夜都不能睡,她不怕的。
她真正怕的,是生活一灘死水,每天心都沒有著落,沒有未來,也沒有希望!
何徑寒是能給她許多,優渥的生活,豐沛的物質,但是這些東西,它不踏實啊……只要一想到兩個人的關係,這些東西就跟飄在半空中一樣,越充足,越是讓她心裡空落落的。
抽了抽鼻子,夏可就望著黑絲絨一般的夜空上,綴著一盤圓月。
腦子裡驀然閃過什麼畫面,夏可怔了怔。
下一刻,夏可趕緊回客廳,在桌子上極速的開始畫草圖。
……
兩天一夜沒睡,圖最終在第二天傍晚畫好了。
夏可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給林總助打電話,林總助讓她去竹隱。
暈頭漲腦到指定的地點,直接敲響了包廂門。
迎出來的不是林總助,反而是帶著一臉笑意的美女,覺得眼熟,腦子遲鈍,夏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哦,是於鈴。
何徑寒的新歡。
「何總現在在樓上談生意,還不在,你是來交圖的對吧?進來等吧。」
夏可一怔。
在一起三年,除去通知聚會外,何徑寒從來不和情人說她的行程,夏可也默認了隨叫隨到,什麼都不多問的相處方式……
所以,還是有例外的對嗎?
嗯,只不過不是她罷了。
再揉了揉眼,夏可覺得一定是熬夜太厲害了,眼睛又酸脹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昨日留言精選——
是鄧解解啊:喵,多久可以把何這氣勢給打垮?
喵:來了來了,這不馬上就到了嗎!
第19章 過分
於鈴打開了門,夏可揉著眼睛走進去,放下手懵了。
無他,滿滿一屋子,一半都是認識的。
她的出現,也導致現場有短暫的靜默。
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在於鈴身上停頓片刻,又轉回夏可身上片刻,也是表情精彩紛呈。
不過夏可向來是溫雅的。
頂著各色打量只笑笑,不作聲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便坐了下來。
不多久,場內從情人抓小情人,再到舊愛見新歡,種種猜測甚囂塵上,少爺和小姐們不好過來問,他們的男女伴也精滑,不知具體,也不上來搭話。
原本在哪兒都是聚會的紅人夏可,難得也有被冷落的一天。
「渴了嗎,橙汁可以嗎?」
於鈴禮貌的端了杯飲品過來。
夏可沒想到她還招呼自己,尷尬道了聲謝接過。
而於鈴對設計圖的由來從頭到尾都是親見的,縱然心頭有些惴惴,但觀察須臾,見著夏可神情憔悴,眼睛裡還有顯著的紅血絲,模樣狼狽而尷尬,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精緻妝容,又釋然了。
論長相打扮,今天夏可已然落了下乘。
更不消說,她是被帶來參加聚會的,而夏可,只是來給何徑寒交圖的。
夏可在角落坐了會兒,還真有頭鐵的來搭話,不熟,但也不面生,好像是哪個少爺的女伴,牌桌上見過幾次。
紅衣女郎和她說過幾句話,眼中帶著些瞭然離開。
不多時,在大家都沒注意到的,夜場黯淡燈光里,紅衣女郎又湊近了於鈴。
如她所料,於鈴是第一次被帶到這種場合,也什麼都不知道,可能小模特猜到了夏可和何徑寒之間不簡單,卻想不到夏可是何徑寒寵了好些年的小情兒。
「她都跟何徑寒三年了,這你都不知道?」
「說點關於她的?那可太多了,圈子裡誰不知道何徑寒寵她啊,脾氣大著呢,可能乖順的見太多了,大小姐就喜歡有性格的吧,尤其,能了悟大小姐眼色的,會針對人的……怎麼說,總比自己為難人體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