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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吃什麼,莫不是想時不時啃她一口?
她面色一沉,雖未養過神裔,可多少知道,這樣任由它胡來可不合適。
長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雙金瞳眨也不眨,冷漠如斯。
「最後一次,若你還化不了形,我便在你身上打個結。」渚幽面色不善地說。
長應雙目一閉,竟睡了。
渚幽入了魔域後,何時受過這種氣,當即把這龍塞進了香囊里,還把束口紮緊了。
她留意到遠處投來的明目張胆的目光,便朝那幾個仙門弟子斜去了一眼,輕飄飄的,像是沒在看活物一樣。
那幾個仙門弟子被那目光嚇得哆嗦了一下,隨即才留意到那張好看得不沾凡塵的臉。明明目光冷淡得很,偏偏那人的薄唇微微勾著,即便是沒有在笑,那唇角也似是上揚著,下垂的眼梢似透著些無辜。
渚幽收斂了靈力,她如今雖比不上全盛之時,但震懾幾個凡人似乎太大材小用了。
那幾個仙門的弟子像是不怕死的,到底還是沒有吃過世間的苦,竟就這麼堂堂皇皇的將靈氣探了過來,想試探她的修為。
她不知凡間的修士是不是都這般天真無邪,毫無敬畏之心,一時覺得有些可笑。
那被塞進了香囊里的龍鬧騰著,頭猛地一撞,隔著香囊的布料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
與最開始時相比,這龍確實長了些力氣,原本還像撓癢,如今竟讓她覺得有點疼了。
渚幽撥了撥垂在身側的香囊,心裡想著,等再晚一些,就讓它再吃上一次,畢竟是要用的龍,總不能一直虧待,但不能餵多了,否則她會瞎。
就這一次,再不能化形,饒是這龍再板著臉撒嬌,她也不會心軟。
被她掃了一眼的幾個仙門弟子竟然逆著風走了過來,明明盯著她的臉,問的卻是別的。
「前輩,敢問方才的黑蛇可是結了契的妖獸?」一人問道。
香囊里的黑蛇似乎聽懂了,忽然靜了一瞬,又分外不甘地掙了起來。
什麼黑蛇,明明是龍。
渚幽沒說話,任由他們打量,心裡想著,若是別的魔遇上這等事,是會殺人滅口,還是隨口糊弄一番。
魔域裡,還真沒誰能比她更認真做魔。
問話的仙門弟子見她不語,彆扭地抬手撓了撓鬢髮,竟格外實誠地說:「前輩莫怪咱們唐突,只是內門師叔剛吩咐下來,遇到初生的妖獸要上去詢問一番來歷。」
渚幽雙目微彎,眼梢的鳳紋早被隱去了,倒是少了幾分詭秘。她坦然自若道:「莫非誰家丟了妖獸?」
第18章
丟的恐怕不是妖獸。
渚幽心底哼笑,審視般將眸光掃了過去。
天界中不少仙是凡間人修成的,天上人間多少有些聯繫,裙帶關係就是這麼來的,所以這些凡間修士知道神仙丟了東西也無甚奇怪。
以那些仙的本事,自然能知魔域三主如今身在凡間,這麼一想,那提早二十年打開的神化山,越發像是在引魔入瓮了。
被問及的白衣弟子沒敢看她,眸光閃躲著,耳畔還緋紅一片,似是在羞赧。他支支吾吾道:「也不知丟的是什麼,似乎是個器物,但師叔他們一直未尋著,只說該物靈力深厚可怖,性情應當懵懂純真,我等猜測不是器物妖,興許是什麼獸妖。」
站在他身側的其餘幾個仙門弟子也看呆了,他們修行多年,何曾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明明穿著一身黑衣,卻像是不染片塵,那眉眼不艷不嬌,看似冷淡,卻透著點無辜可憐。
渚幽沒有將香囊里鑽動的龍拿出來,反倒問:「難不成是貴宗丟的靈獸?」
「上靈宗的靈獸哪有什麼靈力深厚可怖的,若有這樣的靈力,早就化形成仙了,哪還會被困在宗內。」那弟子被問得有些尷尬,卻還是照實回答。
渚幽瞭然點頭,心想指不定就是東海君託了哪位仙君傳的話,只是有所隱瞞,故而誰也不知龍宮丟了龍。
這事要是傳出去,東海君還真的在天界抬不起頭了,誰家龍宮還能丟龍的。
「既然你們問起,我便給你們看看我的蛇,也省得你們不好交差。」渚幽說完還真將香囊的束口打開,捏著長應的脖頸,將它從香囊里提了起來。
黑龍一雙冰冷的金瞳一轉不轉,嘴沒有合緊,露出了點尖銳的牙,看著似是不好惹的。
看著……就不是性情純真懵懂的。
為首的仙門弟子羞紅了臉朝渚幽斜了一眼,悶聲說:「冒犯了。」
說完,他探出了靈識,去試探黑龍身上的靈力。
這一探便知虛實,這獸壓根沒有靈力。
長應牙一齜,兩顆毒蛇般的牙登時露了出來。
那仙門弟子連忙收回了靈石,並握著兩手躬身行了個禮,「這黑蛇身上沒有絲毫靈氣,並非靈獸,是晚輩唐突了。」
渚幽微微頷首,把長應收了回去,還不著痕跡地用食指蹭了蹭它的腦袋,就當是獎賞一般。
為首那仙門弟子的耳廓仍舊紅得厲害,唯恐自己唐突了這霽月一樣的前輩,悶聲問:「不知前輩是哪家宗門的,可是為神化山而來?」
渚幽正琢磨著要殺人還是滅口呢,這仙門弟子竟替她把來由都找好了,她順著這人的話就往下說:「散修罷了,確實想來看看這神化山。」